有一个人就在她的身边,她这样想,却并没有刻意寻找。沈若何知道自己难以感知着那个人的存在,而那个掌握了她思绪的人似乎正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
她的推测很少出错,玫瑰跟着夜幕一样越来越暗,沈若何草草吃了晚饭,她要去照看那七十七朵节日礼物,这节日礼物的出现反倒让她的父母颇为安心。
暗红色的玫瑰在午夜里已完全幻化为黑色,已枯萎的片片花瓣竟在她哀矜的注视下一同零落,如同一片蝴蝶在她面前残忍地上演一场凄美的决绝。沈若何没有流泪,只是笑。
占卜师
丙戌年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日亥时
阴暗的夜色里融入了暖洋洋的光,快到春节,家家户户的窗口都积满了浓郁的年味儿。只是沈若何觉得很冷,天空中暗淡的朱雀宫星宿已经无法引起她的注意了,至少她知道席昀还好好地活着,虽然这种感觉毫无依据。厚重的羽绒服里包裹着一个颤抖的躯壳,她依旧摆脱不了冷的感觉。
不远的路口处闪着泪一样凄美的火光,层层烟气弥漫在火焰四处,烟气中笼着一个男子的身影,他静静立在火焰边,两手空空,脚边纷纷扬扬的纸灰在火光的映衬下更为刺眼了。虽然烧纸被列为陈规陋习之一正渐渐远离人们的生活,但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会看到烧纸的人并没有让沈若何有丝毫的诧异。
她不仅看到了一个思念亲人或故友的人,在那个男子身边,一直停着一个幽暗的灵,这或许就是那个男人正在祭奠的人,沈若何想。
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过余锐呢?就在她思念余锐的这一个多月里。沈若何的思绪完全脱离了那快要被熄灭的火焰和那黯淡远去的灵。余锐真的没有出现过,一次也没有,沈若何只是觉得很冷。
或许他不能以灵的形式和自己同时存在于一个世界里,法师会把灵送到另一个空间,余锐也许就在那未知的空间里,和许许多多普通灵体一样,感知不到生者的怀念。于灵而言,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烧过纸的那个男子早已消失在无物可依的黑暗里,连同那纸灰里星星点点的火光也一同不见了。
一阵风起,沈若何有些落寞地注视着满地纸灰飘散殆尽,思念真的可以这样容易摆脱吗?
远处干枯的垂柳下立着一个青色的影,只是那指环不再闪现龙的形状了。
子时
是梦吧。沈若何隐约有这样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