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唇角其实算比较亲密的动作,过往的路人也有好奇看他俩的。
江鹿紧紧地抿住唇,嘟囔:“还在外面,你乱说什么。”
“不喝就不喝,我一个人还不够呢。”
江鹿呼呼地抿了两口丝滑浓郁的可可,气鼓鼓地过马路。
顾准不紧不慢地跟在江鹿身边,一垂眸,江鹿白皙纤细的脖颈收入眼底。
“那还是回家里慢慢地调戏?”
江鹿雪白的脖子变得更红了……
顾准还以为江鹿又要生气地瞪他——
江鹿张了张唇:“噢……这种事你不用给我说啦。”
顾准意外地挑眉,忽地就想到挺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亲热了。
“不生气。”顾准淡淡地说,“所以宝宝是想我了?”
语出惊人。
江鹿差点把嘴里的可可喷出来。
又像戳中什么隐秘的心事,江鹿的耳朵像被艳红的颜料层层沁染,好看得不行。
“还真是啊。”顾准语气散漫又慵懒。
江鹿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才、才没有。”
他埋头往广场方向走,心脏跳得很快。
环境太黑暗,余光也看不清楚顾准此刻的表情,但江鹿仍旧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灼热视线。
他哪里有那种想法啊……
只不过后天就要回家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顾准睡了,等回家后还要大半个月才开学。
不过!他绝对不是那什么不满啦。
只是……有点儿想念顾准清冽又滚烫的气息。
江鹿扭头,恰好和顾准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睛对上。
顾准眉眼深邃,勾着唇角笑得淡然。
江鹿心脏一麻,浑身都热起来,他连忙把脑袋扭回去,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广场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
在一片人群中,江鹿和顾准找到追逐打闹的蒋羿泽他们。
刚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旁边又传来“怦怦怦”连续不断的烟花声。
比起年轻人玩的小型烟花,这一次的烟火盛大许多,漆黑的天空都被照亮,还有人不停地在喊:“嫁给他,嫁给他!”
循着起哄声看过去,抱着玫瑰花的男人已经单膝下跪,他将花束递给盛装打扮的女朋友,又掏出戒指盒拿出戒指。
男生第一次求婚,简单的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女孩泪花闪烁,抱着玫瑰花伸出右手,男人站起来,兴奋又激动地给她佩戴上戒指。
戒指在烟花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蒋羿泽吹了声口哨:“不错嘛,又有人求婚。”
“还挺浪漫,又是烟花又是单膝下跪……”蒋羿泽朋友说。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大过年的,这是喜上加喜啊。”
江鹿也为那对小情侣感觉到开心,脸上挂着笑容。
垂眸时,他盯着热可可易拉罐的拉环,古灵精怪地笑了下。
他费力地把拉环完整地扣下来,趁着顾准不注意,握住顾准的无名指,将拉环套进去……
江鹿瞪大眼睛,拉环太小了,套不进顾准的无名指,卡在指尖那里了。
顾准也因为手背的动静垂下眼眸,自己的无名指指尖挂着易拉罐的拉环。
再看看江鹿傻眼怔愣的模样,顾准薄唇微启,嗓音里透着有意无意的笑:“宝宝求婚连戒指尺寸都没买好啊。”
江鹿看着顾准的眼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期期艾艾地说:“不、不是。”
易拉环的拉环尺寸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不是?”顾准俯身凑近,用目光描绘少年羞红的脸颊。
“那是什么?”
江鹿被看得面红耳赤,怂唧唧地收回拉环,顾准却不让江鹿把“戒指”收回去。
“不然宝宝试试尾指?”顾准换了根手指。
江鹿喉结滚了下,大脑乱成了一团麻,顾准的声音和眼神像是有一股魔力,引导着江鹿听他的话去做。
拉环成功地套进顾准的小指,泛着银质冷色的微光。
“戒指都戴好了,宝宝不求婚?”
顾准好以整暇地问,深隽的脸庞棱廓分明。
江鹿悄悄地看了下几米远外的蒋羿泽他们,傻乎乎地问:“我要、要跪下吗?”
顾准差点没绷住情绪。
他家小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不用。”顾准和他说悄悄话,“站着求婚就好。”
江鹿本来只是想玩一玩,见顾准这么认真,此刻他的心脏也加速地跳动起来,就好像真的求婚仪式一样。
在之前,江鹿也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过这些事情。
用拉环来求婚只是玩游戏呀,顾准现在怎么这么认真。
江鹿捂着狂跳的心脏,紧张又羞窘地临时组织语言:“顾准,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他看着男生深邃的黑眸,深呼了一口气:“往后我也一直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嫁……”
含糊不清的“嫁”字被江鹿咽回了喉咙里,他重新说:“你能不能和我结婚呀。”
顾准很轻地笑了,他弯着狭长的眉眼,对视的十几秒钟里,他一直笑而不语。
江鹿脸色通红,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热起来。
顾准都没回答他,这算求婚成功吗?没成功吧。
江鹿紧张得都要哭了,眼眶泛着红:“不然我还是跪着求吧!”
就在江鹿要往下蹲时,顾准低声说他笨。
他下意识想揉揉江鹿毛茸茸的头发,却只揉到了兔子帽。
“那要和我结婚啦?”江鹿眼睛亮亮的。
顾准掐了下江鹿的脸蛋:“当然要。”
江鹿微微睁大眼睛,他看
着顾准手指上的拉环,语气不可思议道:“那这样算我求婚成功了?”
顾准哑声道:“嗯。”
江鹿激动得不行,直接原地蹦了起来,粉兔耳朵跟着一甩一甩。
……
不远处的蒋羿泽看着那道蹦蹦跳跳的身影,好笑道:“什么事那么开心,还真跟一只兔子一样,乐得都要飞起来了。”
夜色渐深,玩也玩得尽兴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江鹿时不时就要去看看顾准手上的拉环,那可是顾准答应和他结婚的订婚信物。
“回去还是把拉环好好打磨一下吧!”
顾准抬起手背,不紧不慢地捏着环,笑道:“可以啊,打磨好了,好好收起来。”
“这可是宝宝给我的婚戒。”
顾准语气格外认真。
江鹿轻咳一声,热着脸说:“那……真要结婚了,还是会有正经的戒指。”
“我要给你买一个大的!”
“闪的!”
“布灵布灵的!”
顾准轻挑眉梢:“我平时也没法戴。”言外之意就是不用买太贵。
江鹿轻哼道:“不戴也没事,放在家里嘛,反正……聘礼要很隆重,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要十里红妆的中式婚礼呢。”
“十里红妆?”顾准笑道,“那到时候是宝宝凤冠霞帔还是我来?”
江鹿想象盖着红盖头的顾准,他忍不住笑:“你这么俊,又是冷白皮,穿喜服肯定很好看!”
“会不会太壮了?”顾准低沉的声音融在月色里。
顾准肩宽腰窄腿长,一米九二……好像是很壮。
江鹿眼睛转了转,打趣道:“没事,我不嫌弃自己的媳妇儿壮!”
说说笑笑回到家中,还未歇下的张晚韵起身,让家里帮佣把炖好的热汤端过来给两小孩喝。
“鹿鹿,顾准,回来了?”张晚韵去正门迎接,看到顾准头上的帽子时,她彻底愣住。
“妈。”
“阿姨”
“你这个帽子还怪……”张晚韵一时间找不到准确的词语,好半天才憋住:“怪可爱的。”
“可爱吧,我给他选的兔子帽。”江鹿晃了晃自己的兔耳朵,“都是兔子。”
张晚韵还从来没有看顾准戴这种软乎乎的头饰。
就算是戴可爱帽子,也就小时候戴过虎头帽。
那时,张晚韵心里还想着自家崽崽以后肯定是个可爱又听话的男孩子,哪知道越长就越冷酷,跟个小大人一样,顾准那样独立的性格,也从来不会向张晚韵撒娇,对此,张晚韵一直觉得遗憾。
可现在,这份遗憾被江鹿完完全全地弥补好了。
江鹿温软乖巧的性子就是张晚韵喜欢的崽崽模样,她不仅多了一个江鹿这样的孩子,江鹿也带着顾准疯闹搞怪,顾准也没以前那么独了。
“兔子好啊,多可爱啊,年轻人就是要多玩这些。”张晚韵连忙拿出手机拍照。
刚拍下顾准戴兔子帽的模样,就从蒋羿泽那里收到今晚放烟花的照片。
张晚韵说了声谢谢,将照片一张张保存好,这才招呼江鹿、顾准喝点热的缓解身体的寒意。
江鹿捧着精致的瓷碗,咕噜咕噜地喝着。
一碗热乎乎的燕窝雪梨银耳羹下肚,江鹿完全不冷了。
顾准喝得慢,瞧见江鹿眼巴巴地看着,顾准慢条斯理地捏起汤匙,舀了一勺递到江鹿唇角。
“我都喝饱啦!”
江鹿刚张嘴,清甜润喉的糖水就溜进嘴巴里。
顾准就这样喂着江鹿,江鹿眼皮一跳,他看了眼笑盈盈的张晚韵,又脸红了。
喝完热汤,随便
聊了一会儿天,几人这才起身上楼休息。
顾准拉着江鹿的手腕,声音显得有些轻佻:“今天……一起睡?”
江鹿眼睫一颤,轻轻地点点头。
他跟着顾准回卧室,顾准的房间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先一起去洗澡?”顾准打开衣柜拿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