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史书是皇室子弟的必学科目,二皇子作为皇后养子,唯二的皇子,储君的有力争夺者之一,更不可能没听过大儒讲史。裴家在军中根系深厚,又有裴三郎这个由武转文十分成功,眼见有大好前程的年轻子弟,本身还亲近皇后。这对有心夺嫡的皇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助力。竟就这么轻易的推开了?
哪怕他装也要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来争取重臣支持才对,怎么敢在储君之位未定之前便表露出恶意?书上那么多自毁长城的例子,前车之鉴那般多,难道他半点都没看到过?
便是二皇子他书读的实在不行,圣上和皇后和他接触颇多,难道他半点养气功夫都未从帝后二人身上学到?明明圣上的情绪波动显的那般浅淡,皇后更是半点都不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连帝后二人的言传身教都没办法彻底二皇子的性情,那他本来的性格该有多么的傲慢不羁?
沉默良久,穆雨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既然二皇子他注定不是明主,大皇子又因为乐平郡主一事恶了裴府,等圣上百年之后,裴府该如何自处?”
裴三郎意有所指:“总有人能压制得住大皇子和二皇子的。”
穆雨淅不明所以的望向裴三郎。两人的目光对视,穆雨淅脑海中灵光一闪,难以置信的开口:“你是说……”
话语还未说完,便被一根手指压住了嘴唇。裴三郎眼中难得带着点细碎的趣味。
“嘘,不要说。”
由于太过震惊,穆雨淅一时竟也没注意到裴三郎的逾钜之举。下意识的乖乖点头。倒是裴三郎比她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闪电般的收回了手指,毫不意外的红了脸颊。
所幸夜色太浓,穆雨淅又沉浸震惊的情绪之中,难得没有开口打趣逗弄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穆雨淅轻轻开口问道:“三郎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裴三郎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我只是发现若论才干威望,天底下少有人能比得过皇后娘娘。既然裴家本就是因为皇后才卷入夺嫡之争,为什么还要将权势推给其他人呢?还是一个对裴家有恶意的人。”
“更何况,”裴三郎转头望向浩瀚星空:“既然我们道家有西王母执掌一方天庭,为何我朝不能有一位摄政太后?”
“皇后娘娘和裴大人知道你的想法吗?”哪怕从小就视皇后为自己最钦佩的女子,但穆雨淅竟从未想过这般道路。莫名有一种自己输了的感觉,穆雨淅心情复杂的问道。
裴三郎摇头,那些绮丽的想法散去,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我还未正式入朝为官,又是外男,不好单独面见皇后,因此还不知晓皇后是否愿意和皇子争权。但我查遍了有关皇后领兵打仗的军事记录,又结合朝中大人对皇后的评价。认为她并未优柔寡断,愿意屈居人下之人。若有机会,想必也不会拒绝成为一位实权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