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皇后依旧是穆雨淅记忆中的那副模样,平静无波却又自带一缕威严。她的性格也和长相一样,甚是干脆利落。简单的和裴夫人寒暄了两句,将其打发去太后宫中请安,便将视线转移到穆雨淅身上。
“这便是元娘吧?我依稀记得中秋时跳祈福舞,你饰演的是神女?”
穆雨淅上前一步,垂首回应:“是,娘娘好记性。”
听见这话,坐在上首的皇后轻笑一声:“这才过去多久?算不得好记性。”
“娘娘日理万机,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如今离去岁中秋已有半年,还能记得臣妇,自然是不同凡响。”
皇后带着些意趣儿看向穆雨淅:“裴家向来是武将世家,哪怕难得出一个读书苗子裴三郎,也是寡言少语的性格。你倒是和裴家其他人有些不同。”
穆雨淅斟酌着回应:“许是因为臣妇才嫁入裴家不久,还未来得及沾染上裴家的稳重大方。”
“这话倒是有趣儿,怎么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裴家之人皆稳重大方,时日久了,说不得臣妇也能更稳重些。”
“人的性情哪是那般容易改的?我和陛下夫妻多年,也未曾改变对方的性情。”
听起来明明是一句带着惆怅的话语,但穆雨淅竟莫名的从中感受到了一股野心。心念一动,便开口试探到:“古人云,与善人居,如入兰芝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及与之化矣。娘娘许是身在局中,因为忽略了自身的变化,在臣妇看来,您和陛下并无不同,看起来一眼的威严迫人。”
此话说完,穆雨淅第一次从皇后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细微的情绪。这种情绪她绝不会认错,是她无数次从拜见穆家家主的官员身上感受到的勃勃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