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绘和其他夫人的脸色不比那宫女好看到哪里去,她们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若芳,又看了看精神抖擞地仰头望着天的温池,也被气得直笑。

瞧那唇红齿白的长相……这是病重之人该有的模样吗?

那个宫女净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彩绘从小到大过得顺风顺水,除了嫁入东宫后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见着外,还是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那股强烈的羞耻感从脚心爬上来,眨眼间便蔓延到她的全身。

她自认好心好意领着姐妹们来看望温池,顺便拉下家常,结果温池非但不领情,还让一个下等的宫女如此羞辱她们。

太可恨了!

这个姓温的不过是侥幸被太子殿下看了两眼而已,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吗?腰杆还没挺直便在她们面前摆起了架子,甚至三番五次的将她拒之门外。

张彩绘越想越气,她何曾在同一个人那里接二连三的碰壁?也就这个姓温的敢这么对待她了……

温池眼睁睁看着张彩绘表情中的怨气越来越浓郁,后面到了已然掩饰不住的地步,他连忙拉了一把还在哭泣的若芳,正纠结着如何把这些人赶走。

法子还未想出来,却听得不远处响起车轱辘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显然张彩绘等人也听见了这声音,一群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只见一辆用金色帷幔装扮得金碧辉煌的豪华马车缓缓驶来,在阳光下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辉,要不是马车旁边跟着个朱公公,温池还以为是哪个天神下凡了。

不过光是一个朱公公便足以吓唬住张彩绘等人了,刚才还气得脸色铁青的她们纷纷在一瞬间宛若换了张脸一般,笑盈盈地望向朱公公,那溢满希冀的目光还真像是在看一个下凡的天神。

不等朱公公和马车靠近,张彩绘赶紧理了理衣裙,首当其冲地迎了上去:“朱公公……”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来,却见朱公公连瞧也没瞧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扬起手。

张彩绘一愣,声音戛然而止。

朱公公收了手,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中径直走向温池:“温公子。”

温池心里已经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朱公公下一句话便是:“若是温公子准备好了,那便上车罢,太子殿下已经在车内等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温池的错觉,那些女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了过来,他看了眼将窗帘拉得严实的车子,颇有些挣扎地问道,“朱公公,太子殿下这是要出宫吗?”

朱公公道:“温公子不必多问,去了便知。”

温池:“……”可是他不想去啊啊啊!他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就尴尬、就无法直视时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