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积威甚深,元续心里发憷,但不愿意在手下面前露怯,故而硬撑着与东宫叫板。
元頔笑意渐敛,缓缓道:元续,你听到没有?
元续攥紧了缰绳沉默不语。
元頔舒了一口气道:我是以兄长的名义劝导你,你此刻下马同我进去,则一概不究。你若执意要与我较量,待会儿坐的可就不是马了。
听到没有,四哥你快下来!元净徽急出了哭腔。
元頔抚了抚她的额顶,对元续道:小妹眼睛这么肿,是不是你惹哭的?
元续一时语塞,半晌嗫嚅道:是她同我吵架。
混账!你是哥哥,她是妹妹,你倒是有本事和妹妹吵起架来了?元頔不耐烦地朝他招手,好好地自己下来不愿意,要人擒你是不是?
元续自知势弱,只能乖乖下马。
元頔这才环顾四周,沉声道:都起身吧。
那个脸被元续鞭伤的府兵垂着头,但是元頔元净徽都留意到了,元净徽甚至被吓得轻呼一声。
元頔挡在元净徽身前道:你们先进去,善为堂等我。元续你该同我交代什么,好好想想清楚。
元续不情不愿地同元净徽一道进门。元頔走到那被伤的府兵身前道:魏王年少,行事难免冲动。这一鞭你受之无辜,但不得心存怨恨,记住了吗?
那人拜道:属下遵命。
元頔指了指旁边的人:领他下去敷药,向许内监支五百两银子并孤玉韘一枚,待金明山职守完毕后回京可自择去处。
安抚了伤者,元頔便去料理不成器的弟弟。
此时下方华盖中还坐着一个人,正透过幔帐冷眼打量着山上的情形,正是元猗泽。
元頔身影消失后他放下幔帐,一时气怒难销,将元頔同他下了一半的棋盘都打乱了。
思忖了半天,他唤董原道:吩咐下去,我要下车。
董原忙命人取来木轮车,给元猗泽披戴好幂篱后由两个精壮兵士另择一条土路推上山。
董原跟得有些气喘,元猗泽温言道:叫你乘步辇了。
董原摆手:臣是内监,怎么能逾制。陛下安心,不妨事的。
走了半道,董原扶着一块大石轻喘道:陛下先行,臣随后便到。
护卫元猗泽的人得了元頔指令,不敢放董原单独一人,便留下了两人相陪。
董原也是无奈,目送着元猗泽的木轮车上山,一边对着两个兵士打哈哈道:我这么一个老阉人,还能跑了不成?
这两个人自然认得大名鼎鼎的内侍监董老,连忙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