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尴尬地笑了笑。
“嬷嬷若是想找人下棋, 三姐姐素有才名, 二姐姐学了多年也有心得, 可都比我这个半吊子水好多了。”苏锦瑟落下一子,堵住黑子的围攻,瞬间给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莱嬷嬷笑了笑, 不接她的话,转手堵住了苏锦瑟埋下的伏笔,断了她一臂。
两人棋风相差甚大, 苏锦瑟胆大突进,战线延绵四周,莱嬷嬷谨慎防守,死死牵扯一角。黑白棋子如两条巨龙, 焦灼在一起,在方格中激烈厮杀,各有损伤,两人皆是沉默,神情认真地下着棋。
猫发财被她们所吸引,脑袋趴在棋盘边缘猫眼随着黑白棋子闪动。
“你这猫也颇有灵气。”莱嬷嬷看着那个毛茸茸的猫脑袋出声打破沉默。
猫发财不高兴地缩回脑袋继续趴回苏锦瑟腿上,甩了甩尾巴。
“脾气也挺大。”她随意地评价了一句。
苏锦瑟安抚着莫名炸毛的猫发财,笑说着:“小猫脾气总是奇怪的。”
“小猫就像小孩,少了母猫的教导,总是莫名其妙。”苏锦瑟按着躁动的猫发财,眨眨眼笑了笑不说话。
猫发财张嘴咬了下苏锦瑟的手,闷闷地把脑袋钻进她怀里。
“我听老太太说过你生母,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可是太原人士?”莱嬷嬷漫不经心地说着。
苏锦瑟突然心生警惕,下子的手一顿,错失先机,下错一棋。她的生母是苏府的秘密,老太太这种恨不得家丑捂得死死的人怎么会莫名对莱嬷嬷说起此事。
“有没有人说过七娘子眉目深邃,不大似汉人。”莱嬷嬷截了她的生路,把她的一整条龙骨逼到角落中。
苏锦瑟棋面上的情形瞬间紧张起来。
“七娘子不必紧张,只是老身有一位知己乃是太原人,与七娘子眉眼相似,年少时总是被误认为是辽人,可她却是纯正的汉人,太原这片土地总是充满新奇。”莱嬷嬷难得解释着。
“嬷嬷如此想念这位故人,为何不去见她。”苏锦瑟在角落中下了一子,开始重新找时间盘活棋面,态度不骄不躁,冷静之际。
莱嬷嬷点了点头。
“故人命薄,娘子这般年纪大时便已逝去,可惜我当时在汴京之中,无力回转,无缘再见一面。”莱嬷嬷抬起头来,注视着苏锦瑟,神情柔和起来,在朦胧的日光下连犀利刻板的面容都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泽。
苏锦瑟脑中回转千遍,想着莱嬷嬷背后深思。若是把云姨娘和她的故人画上等号来比较,可算来算去,那位故人若是她这个年纪逝去,现在应该也才二十六岁,可云姨娘若是活到现在不过已经二十八岁,年纪对不上。
那今日嬷嬷说这个话题做什么。
“你在想我为什么好端端说起这个。”莱嬷嬷语气柔和可下手很烈,直接把苏锦瑟好不容易救活的一条路生生掐断。
“今日是她的忌日,触景生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