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懂得可真多。”苏锦瑟抬眉看着铜镜里映出的嬷嬷模样,漫不经心地夸着。
王嬷嬷面不改色地笑应着:“不过是看多了,苏家秉持汴京的生活派头,每旬月的宴会都开得热热闹闹的,姑娘不曾参加过这才显得老奴都懂,不过是门外汉而已。”
“对哦,大夫人总有几天像春天的蝴蝶一样在苏家飞来飞去。”翠华学着大夫人的样子,仰着头,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谁把这花放这里的,搬走搬走。”
苏锦瑟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王嬷嬷用梳子打了一下翠华的脑袋,翠华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胡闹,去看看姑娘的药煎好了没。”王嬷嬷把不着调的翠华支出去,“姑娘就是太纵着她了,你看看连主母都敢打趣,今后惹出事,只怕会连累姑娘。”
苏锦瑟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挑了挑眉,眉锋嘲讽,随意说着:“现在苏家人你看我哪个没得罪,走到这一步大家都在等一个时机罢了,翠华这种角色,老太太是肯定看不上眼的,余下的还不是来一个我怼一个。”
王嬷嬷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嬷嬷会问我为什么那日一定要逼老太太做决定。”她看着铜镜中嬷嬷的脸,眯着眼笑问着。
“姑娘自有打算,若是需要老奴便可直吩咐,不需要与老奴解释。”王嬷嬷理好发髻,平淡说着。
苏锦瑟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撒娇着:“你看这就是翠华好了,我即使不这么问,翠华也会扒着我问下去。”
“因为她整日胡闹。”王嬷嬷不客气地贬低着翠华。
“是因为她满足了我的倾诉欲。”苏锦瑟为自家丫头辩解着,“我这步棋下得这么奇怪,你问都不问,明显是不关心我啊。”她强势夺理,泫然欲泣地强调着。
王嬷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体贴地问着:“那姑娘为何现在就与老太太撕破脸,等殿下离开太原,只怕老太太第一个事情就是要收拾姑娘呢。”
苏锦瑟敛起表情,高深莫测地说着:“自然是借着太子这股东风扶摇而上青天,顺风而去。”
王嬷嬷动作一顿,敏锐察觉姑娘未尽之意。
“路引可不好弄,更别说前往汴京。”王嬷嬷的声音含在嘴边,含糊地质疑着。
苏锦瑟挑着妆盒里的簪子,面不改色:“不是有太子吗?我做了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他给我做把刀鞘总是要的吧。”
王嬷嬷抿嘴不语,她蓦然发现,原来她家姑娘都懂,不仅懂,甚至还学会推波助澜,借力为自己谋划。
“姑娘长大了呢。”她欣慰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