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身份在这一次几乎能把崇王压死,官家即使想要强制崇王出使,可面对朝堂一半多的阻力也是毫无办法。

这种涉及黎明百姓的政事本就不能是官家一意孤行,想要把两浙的成果让崇王摘取是他的私心,若是执意如此,后宫不堪设想。

庆延帝贪恋权势,万万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同意这事,不是因为宫闱内斗,嫡位之争,而是因为不能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入两浙的钦差是贫穷学子出身,一步步走到现在,当初救灾官家不愿出钱出粮,他千难万险才不辱使命,若是让崇王光明正大摘取他的荣誉,大梁学子该如何看朝堂。”

“而且大梁虽是继承儒家之道,却也吸取商君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崇王的性格入了富裕的两浙必要犯事,两浙遭遇天灾再遇人祸,事情只会越来越糟,而官家的性子是不可能推出崇王的,到时候背锅的只能是这位钦差。”

苏锦瑟突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太子作为辅君,仅次于官家之下,地位超然,而崇王之事,尽管政事堂的阁老四反对两同意,但资质最老的范阁老和冉阁老几乎是一力反对,此事几乎无力回天,毫无办法。

杨贵妃几乎恨得牙痒痒。崇王本就在出生上差了太子一大截,如今他好不容易成年后,她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堆到这位爱子身上。

官家的性格,欺软怕硬,对着两位资历崇高的阁老不敢做什么,但仗着是太子的父亲,总是肆意打压责备,容不得一点错误。

“是他……”苏锦瑟喃喃自语,心底涌现出愤怒之情。

官家的性格古怪到了极点,在他眼中好似只有杨贵妃一人,就连崇王也不得不排在他生母后面,只要是杨贵妃说的话,官家没有不同意的,放纵到枕边人近乎放肆。

但她看得清楚,在杨贵妃心中,崇王绝对排在官家面前,官家必然也是发觉了,所以才会尽心尽力给崇王铺路,可见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不知道,希望是我多想了,欧阳已经去审问了。”盛宣知眉心敛下,看不清喜怒。

“可若是我出事,与这事又有何关系呢。”苏锦瑟有些生气又有些不解。

盛宣知笑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当然有关系。”他没有把心中的话继续说下去,反而岔开话题问着,“现在可有哪里什么不舒服?”

苏锦瑟摇了摇头。

“没事便好。”盛宣知的脸色微微温和起来。

“有些事情我本想着慢慢来,徐徐图之,可现在觉得这样太过谨慎,对你而言不安全,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活靶子,随时都可能受到伤害,这些糟心事我必须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