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苏锦瑟,原本以为会看到她失态的神情,却不料苏锦瑟脸色平静,迎着她的视线,笑着点了点头:“有些小事,难为娘娘操劳官家身体还惦记着东宫了。”
“不过,一切都很好。”
她笑,大方得体,无懈可击。
杨贵妃意兴阑珊地转回头,伸手把官家的手放回被子里:“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也不碍事。”她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来,“总会有人来替我报仇的。”她的笑容在摇曳的烛火中明暗不定,平添了几分阴森。
苏锦瑟早已见惯了杨景怡的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打算撑半个时辰就回去。
“殿中怎么无人伺候?”坐了一会,苏锦瑟坐下,这才发现福宁殿格外空荡荡,今日殿中竟然只要官家和杨贵妃两人,若是往日便是太医就跪了七/八人,更别说一溜下去的黄门宫女。
一排排长明灯亮着,在紧闭的殿中幽幽地烧着。
“不是你把人撤走了吗?”杨贵妃嗤笑,“和皇后一样假惺惺。”
苏锦瑟脸色一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我何时撤走福宁殿的人,我只对福宁殿下过一次命令,就是你的好儿子打死了不少宫女黄门,我让人把他身边的人撤了一半。”只留了面容粗糙的宫女和身体魁梧的黄门。
杨贵妃脸色一僵。
“昨日不是你叫舒王把殿中的人都撤走?”
“我怎么可能使唤得动舒王。”舒王现在到底是有实权的王爷,苏锦瑟不过是一个身处內宫的太子妃,如何能差事他。
两人面面相觑,终于琢磨出一丝不对劲来。
“昨日舒王可有说什么?”苏锦瑟问。
杨贵妃扭开脸,不屑地说着:“不知道,我素来不和他说话。”
舒王对她而言是一根刺,是她彻底对官家死心的转折点,一见到他,她就会觉得年少时的自己有多愚蠢,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矢志不渝的人有多花心。
苏锦瑟摇了摇头,对着吉祥说道:“去请沙将军来。”
只是吉祥出去没多久却又退了回来,瞪大眼睛,脸色苍白。
“大嫂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问我。”殿内被人推开,外面阴沉的天色越发灰败,那片乌云几乎要压垮福宁殿。
舒王穿着洗得微微发白的常服站在门口,脸色温和地问着。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倏地落了下来,狂风四起,殿内的烛火在风中挣扎着,摇晃着,却还是灭了一大半,屋内又暗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