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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再次在空中旋转,光线逐渐汇聚成型。

一道道梯田盘旋在山坡,只是土地早已龟裂成块,比石头还硬,叩之有声,大旱。

冷血的太阳映在空中,剥夺着剩余的水汽。

饿殍遍地,饥民们木然的刨开龟裂的土地,希望能找到漏掉的薯块或者未发芽的种子充饥,一株萎缩的狗尾巴草被无意连根刨出来,根茎被阳光暴晒,很快就要化为枯草。

“咦,这里有个小花花。”约五岁大的女童将狗尾草捡起来,在根部吐了好几口唾沫,又用石头将泥土碾碎,和狗尾草一起装进小瓷瓶里,“母亲保佑它能活下来,我要等着看花花呢。”

女童全身脏的辨不出模样来,只见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因为长期挨饿的关系,身体和狗尾草一般瘦弱,这样头部就显得特别大,纤细的脖子仿佛都支撑不住了,左右摇晃着。

官府赈灾,女童跟在大人后面排队到子夜,得到一个拳头大的馒头,一罐清水。

女童先是小心的将陶罐的水注入瓷瓶,直到泥土重新变成黏黏的黑褐色,她才咽下二天来的第一口水。

第二天,狗尾草开始返青,耷拉的圆锥型花序也立起来,女童咯咯笑起来,抱着瓷瓶直打转。

三天过去了,陶罐见底,馒头连个渣都不剩。

女童再次排队到凌晨,领到一碗稀粥,半罐清水。

她仍旧是先浇灌狗尾草,然后才是自己饮水。

次日,一群疯子般的饥民抢走了剩下的半碗稀粥,和盛水的陶罐。

女童鼓着腮帮子,跟在后面追了几步,停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瓷瓶,将最后一口水缓缓吐进

去,“你一定活下来哦,我要看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