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内监捧着一卷黄轴出来了,尖着嗓子依依呀呀念了半天,大当家听的一愣一愣,硬是没听明白,还是立在一边的王大夫凑过来解释,“就是说皇帝同意和你单挑,今晚黄昏在枣树林里见。”
白赤槿早早吃过晚饭,抱着两个孩子狠狠的咬了几口,叮嘱二虎兄弟和王大夫好好照料他们,之后就回房换上红色战衣,拿着成名的寒铁双刀向枣树林奔去。
暮色已至,狗皇帝骑着一匹牛皮哄哄的白马单刀赴会了,大当家瞥了一眼自己瘦巴巴的坐骑——整日拴在院子里磨豆腐的老骡子,顿时相形见绌,干脆跳下骡背,唰的一声亮出双刀,“有本事你也跳下来,和老娘大战三百回合。”
狗皇帝缓缓的下马,他没有带任何兵刃,月华初上,他的模样越来越清晰,大当家松开手中的双
刀,恍如隔世。
“娘子,你的压寨相公回来了。”狗皇帝紧紧拥着大当家,“你依旧那么美丽,别说自己老好不好。”
大当家穷凶极恶的啃着压寨相公,“说是让我等三年,三年过后又三年——孩子们都大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压寨相公贪婪的将头埋在大当家最柔软的所在,含含糊糊的说,“王大夫就是我派过来帮你照顾孩子的。”
“咦!他是奸细!”大当家惊呼。
“错,他不是奸细。”压寨相公嘘声道:“他其实是个卧底。”
在早林中抵死缠绵的大当家和失而复得压寨相公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只利箭对准他们。
“一千,把箭放下。”一夜站在姐姐一千面前,男孩张的慢,他比双胞胎姐姐矮半个头。
“胡扯!你没看见狗皇帝压着母亲么?母亲真是聪明,居然想到用美人计□,她一定知道我会藏在这里放冷箭。”一千得意非凡,示意弟弟赶紧走开。
“唉,你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狗皇帝就是我们的父亲,这件事情我三岁就知道了,嘿嘿,我瞒了你们三年多,厉害吧。”一夜嗤笑道,“他留给母亲的信笺上留名是容缓,当今的皇帝,以前的七皇子就叫做姬容缓,我们其实都姓姬,我叫姬一夜,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太子,你叫姬一夜,是长公主哦,哈哈,以后你就不愁嫁不出去,满大街的驸马随你挑!”
“可是,可是他既然是我们的父亲,为什么还把母亲推倒,还撕破她的衣服,还……。”姬一千好奇的望着枣林里的和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却被姬一夜捂住了眼睛。
“少儿不宜,何况你是个女孩子。”姬一夜拖着姐姐往回走,“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他们在生妹妹呢。”
“你又哄我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在生妹妹而不是生弟弟?”姬一千忿忿道。
“这个嘛——他们必须要么什么都不生,要么就生个妹妹陪我玩。”姬一夜圆溜溜的大眼睛掠过一丝狠戾,“我可不想有谁和我抢皇位,更不想亲手杀死我的弟弟。”
“皇位?什么是皇位?好不好吃?”姬一千拍了拍胸膛,爽快道:“嘿,一定是个好东西,你放心好了,姐姐会帮你抢皇位的——不过,你抢到我要分一半,不,是一大半。”
“也行。”姬一夜敷衍的哄姐姐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史书记载:云国三百七十二年,也就是云武帝二年,突然在朝堂上宣布他早就娶了王太医之女王茜茜为妻,还生了对双胞胎姐弟,如今他后位空悬,他册封王茜茜为后,长女姬一千为护国长公主,长子姬一夜为太子。
这王茜茜就是白赤槿,因为她早就“匪名远播”,世人无不知白赤槿的大名,所以只能改名换姓为王茜茜,来到皇宫的首日,白赤槿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解释道:“你父亲以前是我的压寨相公,后来他自己抢了个比哀牢山更大的山头占地为王,现在改成我做他的压寨夫人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你们要守规矩,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知道了。”两个孩子难得乖巧的点点头,冗长的册封典礼上,他们居然没有出一点茬子,令坐在贵宾席上二虎舅舅佩服不已。
史书记载,敏惠皇后善良亲厚,但十分好嫉,自从她入主后宫,所有的妃子从此就没有机会接近皇上,谁要是抛给皇帝媚眼,当晚就被关进冷宫里,要想出来只能躺进棺材。
为此有几个没有眼色的大臣上奏皇上,说后宫肩负着开枝散叶的重任,长此以往,皇室血脉薄弱,姬氏江山危矣!
岂料在朝堂上慷慨陈词的大臣当晚在睡梦中就被人蒙着麻袋扛出来,被人拳打脚踢,混混沌沌中,他隐约听见有个女子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个老乌龟!居然管到老娘床上来了!下次再胡说八道,老娘一刀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