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息昔对在他家里的这种安逸的生活很满意,不过她比谢行远想象的要慢热很多,所以一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将她彻底套牢,谢行远又生一计,在她洗脸的瓷盆外涂上薄薄一层油脂,息昔清洗完毕,端着瓷盆泼水时,脱力没握住盆沿,哗啦啦的连水带盆都扔了出去!
谢行远欲哭无泪的蹲在地上将破碎的瓷片一一捡起,慎重的放在一个红色檀木匣子里,说这是他们家祖传的宝物,价值连城,因为息昔是救命恩人,所以才拿出来给她当洗脸盆用,唉,也许是瓷盆的劫数到了,避无可避,如今将它的残骸放回匣子里,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吧。
息昔困窘的手足无措,胡乱的吃完早餐就跑到大街上到处打听那里还有这种瓷盆买,大不了自己赔钱买一个还给他好了。
看着息昔听完价钱后目瞪口呆,谢行远躲在暗处直乐:如今你是跑不掉了,没钱赔偿就以身相许吧!
不过任凭谢行远心思缜密,机关算近,他还是算到了开头,却没算出结局:庞大的债务泯灭了息昔欠债还钱的基本原则,在还钱和逃跑面前,她只是皱了皱眉毛就选择了后者!
她爱财胜过爱自己。谢行远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心如死灰,看着她将门窗紧闭,偷偷在卧室里收拾行李准备开溜,草草写下告别的字条。
谢行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真的很失败,事到如今,息昔宁愿舍弃和他长相厮守的机会,也不愿意背负五千两白银债务。
难道自己还不够好么?或者他和息昔之间缺乏缘分?谢行远想到孟霄潇的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语——缘分这个东西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同床共枕是一种缘分,擦肩而过也是一种缘分,相看两不厌是一种缘分,相看两厌也是一种缘分。所以我们不管能不能在一起,总要彼此努力过了才知道,不能动不动就拿没有缘分当借口来放弃感情是不是呢?
所以谢行远决定最后搏一把,瞬间转移术将他带到出城的必经之路上,然后将眼神调整到最忧郁、最勾魂的状态,等候息昔的出现。
果然,息昔在看到他之后颇为愧疚的停住了脚步,他走近过去,搂着息昔吻过去,高超的吻技是他每天对着豆腐脑练习的结果,不浅不深,力道适度,离销魂蚀骨不远了。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算亏,谢行远是这样盘算的,如果这个吻能令息昔留下来答应嫁给他最好,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息昔绝然离开,再也不理他——这样他至少得到了息昔这一世的初吻,她还是小狐妖的时候不是偷走了他的初吻么?一赔一扯平了,以后谁都不欠谁的。
想到这里,谢行远觉得心里坠坠的不是滋味,可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还好最后息昔做出了回应,唇齿相依之时,谢行远恍恍惚惚想到了初次被息昔偷吻的那个夜晚,以及那只炫目的白狐令狐晞,她本该就是他的,不能再让令狐晞抢了去!
谢行远主意已定,轻声说道:“息昔,嫁给我吧。”
“啊,嫁给你——什么意思?”
“就是像这个月一样,我们住在一个地方,同寝同食,闷了就出去走走,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谢行远解释道。
“这个,嗯,那瓷盆的钱要不要还给你?”
“当然不用了,你是我的妻子,家里的东西属于我们两个。”谢行远笑道。
“好,我嫁。”息昔回抱谢行远,面色微微泛红,“其实我真的不想走,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心里真是难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和下章都和息昔回忆的楔子对应,用书生的视角写他们相守的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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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长
次日,谢行远早早起来张罗婚礼,到处打听那家酒楼的厨子好手艺,虽说他们都没有亲朋好友来赴宴,但是街坊邻居还是要请的,喜宴一点都不能马虎,千万不能让他们觉得怠慢了。
吉服还是去天衣绣楼定制吧,价格贵的离谱,不过绣上的凤凰逼真的似乎能飞出来,穿在息昔的身上一定很美。
他决定成亲那天要抬着息昔绕整个杭州城一圈,所以吹弹乐手是一定要请的,而且要请两班,如果一班体力不支,另一班还能及时顶上,鞭炮买上一马车,不,是两马车,负责燃放鞭炮的也安排上两个人,轮轴转,一刻都不能停歇,这样才喜庆嘛!
……。
那几天谢行远忙得像只陀螺,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做决定了,细致的让所有人都觉得太过吹毛求疵。比如说喜宴的菜式,一定要好看、美味、材料新鲜、菜式的名字要好听、吉利、最好十八道菜的名字能对仗工整,念起来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