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时,息昔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本来没有的东西——准确一点说,是一个人,腌黄瓜色的长袍在昏暗的灯光下变成了黑色的酱黄瓜。。
“王疯子?!噢,嘿,王长老,您老怎么来了?”息昔托着灯台,诧异的看着不速之客。
“乖徒儿!我当然是来看你,还给你带来了见面礼。”王若钦丝毫不介意息昔那句失言的“王疯子”,呵呵笑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屋子里多了一套木质座椅,和一套茶具,和一个红泥小炉。
“让您老费心了,真是愧不敢当。”息昔将灯台搁在座上,忙请王若钦坐下。
“应该的,以后我来的时候,有椅子坐,不用站着说话——腰怪疼的,而且你还可以用小炉煮茶孝敬我呢。”王若钦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笑得像朵菊花。
唉,原来这些东西是为了让他自己舒服,这个老头坦率的可恶!真想把他赶出去,息昔没能拿回紫电剑,郁闷之至,这个老头还过来捣乱,心情顿时坏到极点,连风儿都感觉到她的不悦,在强缝里呜咽着,就是不敢吹进来。
“怎么样?做我的徒弟还是不错的罢!也只有我的弟子才能一个人享有住大院子的福气。”王若钦得意的笑笑,将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的扫把提起,将扫把的顶端向左拧了一圈,又向右拧了三圈,只听见扫把里面沙沙作响,顶部竹筒弹开,从里面滑出一个白布包裹的物事来。
“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王若钦将物事抛给息昔。
又玩什么名堂?息昔狐疑的将白布揭开,“图穷匕见”之时,脚下的铁锈簌簌落了一地,只见她朝思暮想的紫电剑若一条腌制晾晒许久的咸鱼般安静的躺在手心!
“这是——。”息昔激动的词穷了,“老师怎么会有它?藏宝阁不是被封印了么?”
“封印了?别听巫山鸣那个家伙瞎说,那么多神器岂是一个幻月鼎、一根茜息香能封印的?我天天晚上在藏宝阁打扫,和它们说话聊天,它们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不想参与纷争,并不是被封印了,每年飞到新生手里的法器大多是堂主令郭四清这个小兔崽子在外购得的,哄哄你们听话罢了,哼,上古神器个个骄傲的厉害,岂是你们这些刚入门的除妖师能召唤的?”
“啊!照你说,赤槿的斧头也是个没多少道行的冒牌货?”息昔惊呼。
“斧头?你说的是不是斧刃上有缺口的那把?”王若钦眼神猛然一凛。
“嗯,就是那个。”
“唔,斧头倒是个真货,不过我至今都没有摸清那个斧头的来历,它要么是个了不得的神器,要么只是某个普通樵夫劈柴的工具。”王若钦摆摆手,邀宠似的说道:“你还不快谢谢我这个老师,你没能召唤紫电剑,我就把它藏在扫把里拿出来了!”
“到最后还是要用偷的办法,早知如此,一个月前我去藏宝阁就不该听你的话,参加什么考试入恕空堂,自己偷走不久行了吗。”息昔嘟囔着,其实内心还是挺感谢这个王疯子。
“这怎么会是偷呢,这把剑是我从兔子窝里掏出来的,暂存在藏宝阁里,我要送人时,自己取来有何不妥的。”王若钦哈哈大笑,“乖徒儿,这礼物还满意罢。”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码字,亲们打赏几朵花花吧。
学徒除妖师
息昔对王若钦的礼物很满意,她初时不敢将紫电剑像烬炎那样随身携带,就怕惹人怀疑她是偷剑的贼,可是后来她发现恕空堂并没有谁提到藏宝阁里丢过东西,方知王疯子的话其实是真的——偌大的藏宝阁,除了每晚在里面打扫的他,真的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宝贝或者多少冒牌货了。
在慎思峰的学徒除妖师生活,息昔总结为三个字:盲!忙!茫!
首先,第一个“盲”字,息昔觉得自己以前的自信非常盲目且可笑!来到恕空堂后,她才发现以前十个师傅教的那些零星半爪的除妖术和这里的教习相比,简直是街头卖臭豆腐的丑二娘和凤凰街最华丽的青楼——春意闹的头牌云水柔姑娘的差别!和真正的除妖师相比,自己就是那个臭豆腐东施!
第二个“忙”字,息昔真很忙,天一亮,沉重的钟声在慎思峰间蜿蜒而行,即使你躲在地窖里,锁上三道门,再蒙上四层棉被也能被它唤醒,匆匆去饭堂吃完简单早饭,就和其他弟子齐聚慎思峰之巅学习除妖师各项技能,直到月上了柳梢头才回到小院,倒床就睡,累得连梦都懒得做了!因为天气渐冷,她不能继续睡在冰凉的地面上,就将以前的渔网绑在房梁上,仍旧当做吊床,晃晃悠悠的,好在她累极了睡觉比较老实,还不曾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