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焱见她激愤,无奈道:“重明,乃上古神鸟,只待魂魄全后,可化形。”
“本质上还是个鸟!”陈姜的起床气爆发,大声道:“上古神鸟现在还有吗?”
师焱摇摇头:“重明一族,子嗣极稀,一代一只,现已无存。”
“就是说啊!天地间只剩一只神鸟,你让它怎么繁衍?不能繁衍,你复活它有什么意义?”
师焱默了片刻,道:“你母,并非重明一族。”
陈姜扶额,父系是神鸟,母亲是谁都没关系的意思吗?“那我一个女的,也繁衍不出小神鸟来!”
“蛋,必是雄性。重明族无雌性。”
太可恶了,太可怕了,不但要复活鸟蛋,还要把她变成男的!陈姜觉得自己又快心梗了,她揉着太阳穴,森森瞥着师焱:“你这般不顾他人意愿,执迷不悟,其实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良心得安。鸟蛋的爹让你护它周全,你没护住,现在来马后炮,鸟蛋一家子都不会领你的情!经过轮回,鸟蛋注定不再是曾经的鸟蛋,你也注定要做个失信于人的神君!”
她说完就出门去了,没看师焱的脸色,也没管他会有什么反应。感情受挫,独立灵魂也保不住,人生了无意趣。
从那天起,陈姜不再同师焱说话,不再接天师生意,对外声称闭关,整天闷在家里做纸扎。
雇佣的六个人还在替她干活,每天早上把准备工作做好,陈姜就搬个小木凳坐在院子里不停地刻啊雕啊糊啊,到了晚上就疯狂画画,画纸扎面,画花样子,画人,画物,画抽象的线条和谁也看不懂的大团墨渍。
上门的客人总被谢绝,赵媞耐不住了,几次催促她去赚钱,陈姜提不起劲。赵媞又去求了一回师焱,他一样没有回应。
陈姜不理师焱,师焱也不理她。看样子那天的话还是伤害到了他,连着两个月没露过笑容,以前最爱听影子说八卦,如今也不热衷了,脸色寒得让赵媞不敢再靠近。
一日晚饭后,廖氏把陈姜叫进屋,拿出新做的两双鞋让她试,试后又拉着她坐下,柔声道:“姜儿,你看连顺咋样?”
陈姜乍没反应过来,“挺好的,咋了?是不是这俩月没用车,王婶来找你了?没事,不用车工钱也照给的。”
“不是。”廖氏拍拍她的手,“娘是说,连顺这孩子挺老实的,个儿也高大,会干活儿。你王婶前两天...嗯,提了一嘴,问你咋想的,她这么多年娘都是看过来的,人品没得说,你要是嫁到她家,娘是放心的。”
陈姜闻言第一反应是瞅了师焱一眼。他飘在门口,也不知听没听见,反正负手背对着娘俩,背影不动如山,像个没感情的门神一样。
“连顺哥人是好,王婶也好,可我不想嫁他家。”
廖氏有些迟疑:“你是不是觉得他家配不上......”
“不是。”陈姜断然道:“绝对不是这个原因,王婶再来问你,你就告诉她我跟人有婚约了。”
“啥?”廖氏大吃一惊,“啥时候的事,娘咋不知道?你这孩子,不能胡来啊!这事儿没有自己定的。”
陈姜笑笑:“你跟王婶以后还要处,我让你这么说是为了不得罪她。其实没婚约,就是有那么个人对我有意,我还没想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