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孩子,出生在甲板上,在坎德拉港学会了走路,在伊斯坦布尔学会了算术,在白令海峡附近的海面上第一次看到日出。
他聪明又少言,充满好奇心又有礼貌。
对于肖潼来说,这孩子更像是上天派来的小小的伙伴,懵懂的朋友。她没有像天下许多父母那样对孩子有要求有期待,她只是个替他解说世界的使者。
但肖潼内心知道,因为这孩子的存在,甲板成了家中的阳台,船舱成为家中的卧室,海洋成了家中的窗户。
就在一次航行中,他们的窗户前有盛装的客人。
他们遇到了葡萄牙的捕鲸队。
捕鲸在全世界已经有了两三百年历史了,很多国家甚至还依靠鲸油驱动飞艇汽船。
她虽然也觉得捕鲸残忍,但这对于北欧来说是支柱产业,就像煤矿一样重要,她无法阻止,也只能旁观。但捕鲸也是一场海中妖族与人类的搏斗大战。
肖潼与她丈夫的船队,就碰上了这样一场捕鲸之战。
在此之前,肖潼一直不认为,已经发明出飞艇与汽船的人类,会输给鲸鱼。
更何况他们路上同行一段的是葡萄牙最大的皇家捕鲸队伍,光是铁舰就有五艘,还有众多蒸汽大船,他们喷出的蒸汽汇聚在一起,就像是一团贴着水面的云朵。
那些捕鲸船看到他们的商船还主动靠近,跟他们聊天,甚至他们还用从北美补给时购买的蔓越莓酱、矿石和一些印第安艺术品,向他们交换东亚的漆器。
肖潼因为会几句葡萄牙语颇受他们欢迎。这些葡萄牙王室的捕鲸队,欢迎他们同行于观战。肖潼没有答应,他们决定一同驶过亚述尔群岛后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