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时间,阿萌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符九被唤进来磨墨时,瞄见娇小纤细得像陶瓷娃娃的将军夫人很没形象地窝在将军怀里睡着的画面,忍不住有些黑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似乎看到夫人流口水了……
事实上,符九并没有看错眼,因为某个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橘衣少年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好丑的睡相。”
虞月卓抓起一旁的笔筒当暗器直接袭向来人,低声道:“别吵醒她,不然……”
威胁不言而喻。
阎离尘接住笔筒,定定地看着行凶的虞月卓,突然说道:“有了媳妇忘了长辈,就是你这种例子,不孝子!”
“你不是我师傅,更不是我爹。”虞月卓哼了一声,让磨好墨的符九出去后,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阎离尘拉了张椅子对着门口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房子还没修好,太吵了。”
“所以你来我这里当门神?”说着,发现怀里的人睡得不舒服,赶紧换了个姿势,动作越发的小心了。
“嗯……”随意地应着,瞄了眼某人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的举动,心头滑过几分异样的情绪,说道:“刚才我过来瞧见你家的丫环了,长得好丑,你怎么尽挑些丑女进府?我记得我没有教过你这种没品味没眼光的事情呢?还是……哦,我知道了,你想由此扭曲弟妹的审美观,让她以后不再瞧你以外的人!真无耻!干得好,看来你同我学得挺好的。”话里有赞许之意。
门外的符九听罢,差点风中凌乱,心里咆哮:果然将军这么难缠,原来是被这男人教歪的么?!
虞月卓懒得理他,他就是要扭曲阿萌的审美观,就是不让阿萌瞧他以外的人,那又怎么样?
阎离尘没再说话,看着屋外阳光过处,烟尘飞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二伯母在将军府住了五天,第六天一早,终于决定离开了。
虞月卓去军营了,所以在大厅里同虞二伯母话别的是姚氏和阿萌及虞月娟。
“二伯母,您怎么会变成这样?”虞月娟吃惊地问道。
听到她的话,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看向虞二伯母那张肿得像馒头一样的半边脸,嘴都有些歪了,看起来实在是……很有喜感。
这时,虞月婵忍不住眼圈一红,说道:“我娘昨晚不小心摔倒了……呜呜……”
姚氏有些忧心,虞月娟心里的小人已经欢呼着撒花了,恨不得最会生事的二伯母更加倒霉才好!而虞月娟坚决认为,这是虞二伯母做坏事的下场,敢挑唆她娘给她哥送人,丫的怎么不摔个鼻歪嘴斜?
只有阿萌望天,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虞二伯母到底还是有些羞耻心的,被众人看得尴尬不已,恨不得直接躲着不见人。原本是定在今天回虞州城的,可谁知昨晚莫名其妙的会摔个大跟头,半边脸直接被撞肿了,真是疼死她了,今天的行程也没法取消,只能硬着头皮出来见人了。
而让虞二伯母心里更为无奈的是,昨天将军府买丫环及卖丫环的事情,看到将军府以手脚不伶俐、不会伺候主子为由将包括虞家送来的几个丫环一起谴出府,虞二伯母差点一口凌霄血喷出来。觉得这侄儿真是太不给面子了,这种粗糙排除异已的法子真的是那个手段圆滑的虞月卓会干的事情么?这摆明了与虞家对着干的行为,不是让人知道他与虞家不合嘛。
虞二伯母心里有些忧心,不知道虞月卓到底是怎么样的,她还是快点回虞州城将这事禀明老太君,让老太君定夺罢。
等送走了忧心的虞二伯母和依依不舍的虞月婵,阿萌扶着丫环的手正欲回锁澜院,却被姚氏叫住了。
“玉茵啊,那几个丫环……”姚氏吱吱唔唔,始终说不出口。
做婆婆的能做到姚氏这地步,其实也不容易了。阿萌心知自己也算是交好运了,所以也不想让姚氏难太堪,她不过是没什么主见,性子又软弱些罢了,难免会被人挑唆。她该庆幸虞月卓和虞月娟都不像她。
阿萌笑道:“娘,那些丫环毛毛躁躁的,不会伺候人,我现在肚子越发的大了,夫君担心她们伺候不好,所以便作主让秦嬷嬷买些手脚伶俐的进来。过两天等嬷嬷们调-教好了,便送两个到碧心园里去伺候娘。”
姚氏见阿萌笑眯眯的模样,拿不准媳妇的想法,只能点了点头,放阿萌离去。
见没什么事了,阿萌便与虞月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