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女儿还真幸福呢,大老远的您还给她送吃的。”阿萌笑着说道。
老伯呵呵地笑起了,说道:“这是我老伴留给我唯一的女儿了,不待她好待谁好?自从我老伴去逝后,我就觉得自已这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这条命什么时候老天爷就要收去了,趁着现在还能折腾,多给女儿弄些她爱吃的花生。我女儿说,她就爱吃我这老头子做的落花生……”
老伯喋喋不休地说着,阿萌可以从他口中知道他对女儿的宠爱,还有对已逝妻子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这老伯今年其实才四十不到,之所以看起来衰老得像五十岁的人,正是因为他这几年劳累所至。起初阿萌还以为是谁苛待他一个老人家了,后来知道是他不顾身体极限而特地弄成的,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只为了已逝的妻子。
阿萌当听到老伯用着怀念的语气说着妻子在世的事情时,不由得沉默了。两年前,这老伯的妻子去逝,他也大受打击。对于他来说,妻子是他的生命,妻子的去逝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快乐可言,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女儿,他说不定早就抛下一切随妻子而去了。
这老伯对妻子的感情,让阿萌想起自已上辈子时的爷爷与奶奶的故事。阿萌听一些长辈说过,爷爷小时候是个穷小子,在曾爷爷的作主下娶了同样是农村出身的奶奶。据她爸爸回忆,爷爷奶奶结婚几十年,两人从来没有红过脸,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两人都相扶走过。那时家里穷,白天爷爷出去给人打工做苦力,奶奶在家里干农活,不管在外头多苦多累,爷爷只要回到家,都会帮奶奶将脏活重活都干了。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几十年,直到奶奶六十岁时,中风加神经性紊乱,整个人人事不醒,三天两头的就要送去医院。在她十岁时,奶奶的身体终于走到了尽头,然后没过半年,素来身体健康硬朗的爷爷突然也走了。
她记得那时父母经常坐在一起沉默地叹气,大家都说,奶奶若真的有什么意外,估计爷爷也不想活了。让她记忆深刻的一句话,就是一个堂姐无奈戏言:“对于爷爷来说,若没有奶奶,他的世界就塌了,地球就不转了,活着也没意义了。”
而这老伯对妻子的怀念的神情,让阿萌想起了上辈子的爷爷奶奶,有些感情不一定轰轰烈烈,不一定风花雪月,但却耐人寻味、生死相随。
然后,习惯性地,想到她与虞月卓。
她与虞月卓也会是这样么?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话并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她其实也曾想过与某个人这般“在一起”一辈子的。若是那个人是虞月卓,估计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阿萌没有注意到一掠而过的一道人影。
虽然只是一道快得无法捕捉的身影,但老伯仍是看到了,不过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这不是他这种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人能关注的。
不过,很快的,老伯发现那道身影又折了回来,直接落到了牛车上,使得牛车停了下来。
“阿萌!”
随着一道压抑的声音响起,阿萌被抱入一具热烘烘的怀抱里。
阿萌木愣愣眨了下眼睛,还是那股热得受不了的感觉提醒了她,赶紧拍着紧紧抱着她的人的肩膀,叫道:“很热啊,快放开。”
虞月卓发出一声闷哼声,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阿萌有些尴尬,抬头望见赶车的老伯扭头瞧了她一眼,不由得有些羞涩地笑起了,全然没有刚才与人聊天时的泰然自若,整个人都不自在了,但却没有推开像八爪章鱼一样抱着自已的男人。
可以说,阿萌心里极为愉悦的。才想着他,他就出现了,有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事情么?
好半晌后,虞月卓终于将她放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了她没事后,终于松了口气,顾不得旁边还有人,竟然如同往常一般亲了亲她汗湿的脸,低低地说:“幸好你没事。”
阿萌瞥了他一眼,“谁说我没事?”
果然,虞月卓马上紧张了,“怎么了?”说着一双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阿萌想躲开他的手,但在这方面来说,她的小胳膊小力气实在是拧不过这男人,只能任他上下其手地检查。幸好老伯已经转过头去了,路上也没有行人,所以没有瞧见这男人对她上下其手的模样,不然实在是有伤风化。
“你别……只是你靠太近了,我觉得热。”阿萌忙不迭地推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