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虞月娟摆明不信,心里觉得罗玉纱是来瞧阎公子才是。只可惜阎公子这一个月似乎都没回来几次,连她这主人都见不着行踪。“没事,估计是今天府里忙,有些累着了。”
罗玉纱掩唇一笑,“哦,这样啊?那你得好好歇息,别累坏了,免得有人担心。”
虞月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吭声。
两人快要到东院时,一阵春风吹来,早开的桃花落了几瓣,虞月娟手中的帕子一个没拿稳,吹到了桃树上,宛若一只粉蝶一般挂在上头。
“哎呀,怎么办?”罗玉纱见那桃树枝头的高度,便知道她们这些女眷是无法勾着了。
虞月娟看罢,正想说去叫府中的家丁过来取下便是,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表妹”,循声望去,却见前方一名穿着时下京中世家公子流行的斜襟收腰窄袖长袍的男子,面容俊秀,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并不惹人厌恶,只是那偶尔别有深意的目光教虞月娟心头有些厌恶。
虞月娟不认识这男子,自然知道他叫的不是自己。果然,见到那男子,罗玉纱马上欣喜地叫起来:“修表哥,您怎么来了?”
那“修”字让虞月娟心神微动,就见那男子听到罗玉纱的话后,告了声失礼便往此处行来,及至三步远后,方停下来,“姑姑让我来寻你。”然后朝虞月娟拱手道:“不知这位小娘子是……”
罗玉纱掩唇一笑,说道:“表哥,这可是靖远将军的妹妹呢,你以前不是和我说,有靖远将军那般英武的哥哥,妹妹定然也是个奇女子么?呐,你现在终于见着你心目中的奇女子了。月娟,这是我表哥。”
“啊呀,真的?”那男子极是惊喜,含笑看着虞月娟,文雅地说道:“久仰虞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人。在下刑修文,冒味打扰了。”
刑修文人长得俊秀,举止文雅,目光诚恳,看起来颇具风度,是个不可多得的翩翩世家公子,让人心生好感。但虞月娟却觉得他有点像兄长,甚至可以说是模仿她大哥的行为举止。自从她大哥成为大将军后,她发现自己接触过的很多男性都有某一方面与兄长相似,久而久之,但也察觉到一些东西了。这点其实她也不意外,这还是她给外人的印象,外人皆觉得她是一个极崇拜自己兄长的妹妹,所以那些想娶她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去模仿她哥哥的言为举止,以为这般就可以赢得她的好感,让她倾心许之。
可是世界上只有一个虞月卓,这些人无论怎么模仿也只是模仿,就算模仿得再像也只是赝品。况且,她只是崇拜兄长又不是恋兄,这些人这般做不觉得挺可笑么?
虞月娟笑着回礼,在罗玉纱的牵线中,倒也相谈甚欢,然后刑修文踮脚将桃枝头上的手帕拿了下来,送到她面前。
虞月娟接过后,又谢了一番,然后以身子不适为由,辞别了这对依依不舍的表兄妹。等进了落月轩后,虞月娟面色清淡地将手中的手帕直接丢给丫环里,冷冷地说:“将它烧了。”
丫环明白小姐的意思,乖巧地应了一声。
目送虞月娟离去,罗玉纱轻笑道:“修表哥,月娟很好吧?”
刑修文久久方收回视线,凝眉而笑,“是很好。”人长得好,家势更好。
罗玉纱眼睛一转,继而笑道:“今天这出巧遇极好,看来月娟对你的印象很好,等有空时,我约月娟出门去逛逛,到时会通知表哥你的,表哥可得好好表现呢。”
“那就劳烦表妹了。”刑修文亲昵地摸摸少女的脑袋,宠爱地说道。
罗玉纱只是抿唇而笑,自从知道母亲的打算后,她考虑过了,若是虞月娟真的嫁给修表哥,她与虞月娟的关系也更亲近,对她也有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阿萌不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在自家继母与妹妹的特地安排下,与刑家的表哥偶遇邂逅了,此时刑氏亲热的态度总教她心头犯咕哝,觉得刑氏有什么目的一般。
果然,刑氏与阿萌亲热聊了几下,终于将话题转到了她的小姑子身上。
“我看啊,月娟是个好的,人长得文雅秀丽,品性也不错,家势更是好,不知道你婆婆和将军对她的将来有什么安排?过了一个年,月娟也快十六岁了罢?该找个婆家了。”
阿萌逗着小包子,时不时地用手指轻轻戳着那张像将军的脸,这种仿佛在欺负婴儿版的将军一般的感觉十分的慡,让她乐此不彼。听到刑氏的话,一时间也没有联想到什么,因为有时候拉家常也免不了说到哪家未出阁的姑娘,这只是大家八卦罢了,只说道:“月娟是咱们府里唯一的姑奶奶,将军说要好好挑一下,家势差点也不要紧,只要人品好,有担当就行了。”当然,还要能通过将军的变态考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