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有钱的人越怕死,尤其是这种贪得无厌的人。
李今念把枪从他嘴巴里抽-出来,抵在他的脑门上,她并不会用枪,但是气势上却很像一个会使用各种枪械的杀手,眼神更是凶得很,她问:“钥匙在哪?”
“什么?”黑暗中,列车长看不清李今念的脸,也看不到她手腕上的手环,听到女人的声音更是一愣。
“蚁巢那些人手上戴的黑色手环的钥匙在哪?你只有五秒的回话时间,否则你就死吧。”说着枪口用力在他脑门上顶了顶,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要从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嘴里挖出任何秘密都太简单了。李今念从他的床头柜底下带锁的抽屉里拿到了钥匙,钥匙是一个红色的小卡片,里面装有芯片,就跟一个门卡似的。卡片按在黑色手环上的一个小小的红点上一会儿,手环发出轻微的嘀声,卡在她手腕上怎么取都取不下来的手环一下子松了开。李今念立即将它扯下来,一瞬间仿佛也有什么从自己的心上松了开。
李今念吐了一口气,转头立即也用胶布将列车长的嘴巴捆成木乃伊,然后再将他整个人和床脚捆在一起,一大圈的胶布都用完了,好在这个车头里还有很多可用的东西。
黑夜和白天交汇的最黑暗时刻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第一缕天光已经快要来临,可李今念的事情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她回到头等舱,沈从已经醒来,正在洗手间里蠕虫一样挣扎试图挣脱,还试图把洗漱台上的东西撞下来引起车厢外面警卫员的注意。看到李今念进来,那双凤眼的目光凌厉得仿佛化作刀子要将她割裂。
李今念走过去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沈从的表情从震惊瞬间变换到震怒,而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呃……大概是刚刚抽列车长泄愤的时候抽得手还有点儿反射记忆,心里一个不爽,手下意识就这么抽过去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可抱歉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反手又抽一巴掌。
在沈从怒到要爆炸却拿她无可奈何中,她悄悄将沈从从头等舱拖进了车头里,列车长看到这个,眼睛瞪得几乎快要脱窗,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也万万没想到外交官大人居然斗不过她,也落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境遇,然后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安心,觉得沈从在这,那么到时候自己能蹭一蹭火车上精锐特种部队的全力救援,活命的几率比较大。
将沈从捆在另一支床脚上,想了想又用胶布把他的双手捆成哆啦a梦,让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然后李今念又回到了头等舱,从头等舱顶部的排气口出去,顶着凛冽的夜风和两边万丈深渊般的威胁,回到了之前遇到穆多的那节车厢,她打开排气口,依然蹲在墙角的穆多立刻抬起头来。
李今念跳进去,发现原本那个还活着的孩子已经凉透了,眼眶一热,瞬间落下泪来,不过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所以她擦掉眼泪收回视线,蹲在穆多面前,将他的手抬起来,钥匙按在他手环上的红点上,几秒后,手环松开了,她将手环从他手上抓下来,揉了揉他泛红的手腕。
“看到没有,这个这样用。”李今念对穆多说,然后把钥匙塞进他手里,对他说:“我已经劫持了这列火车的列车长和最尊贵的人,所以我们有机会获得这列火车的控制权,让它把我们全部送回家,但是前提是我们所有蚁巢人都必须同心协力。在这之前,我还必须得到你的帮助,穆多,你能做到吗?”
穆多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看着李今念,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还是如同初见一样看起来柔软可欺的模样,湿漉漉的,眼睫毛都有些被泪水黏在一起,他在蚁巢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柔软的……英雄,也不知道在蚁巢之外的地方是否有。
他捏紧了这枚钥匙,点了点头。我不会再骗你了。
“很好,等我的信号发出后,你就行动。”李今念揉揉他的头,“保护好自己。”
穆多离开车厢,通过外廊轻手轻脚地往火车尾部去了,而李今念只能继续通过排气口回到火车顶部,小心翼翼地回到车头。
车头内,沈从和列车长依然被困在床脚上,李今念这种一层又一层的蛇精病捆绑方法虽然笨拙,但基本不是正常人能挣脱的。一进门,李今念一直提着的一口气就松了下来,一下子感到了疲惫,将门锁上后,她往地上一坐。因为心理上的松懈,这一夜发生的一切在脑中回潮,那些被压下去的情绪也再次出现,那些愤怒、悲伤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不由得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