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马车近了, 周氏瞧的分明,微微笑了:“好俊的后生。”
“是挺俊的,”在一侧闭目养神的董太傅睁开眼, 看向外孙女, 也笑了:“除去信写的乱七八糟, 字写的难看点, 便没有什么毛病了。”
若是在去年, 方兰蕊被人这样打趣, 少不得要面红耳赤, 可经了这么久的事,反倒闲适许多,只笑盈盈的道:“我也觉得他极好。”
她伴随着二位长者游走四方, 见识诸多,他们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每每到了地方,便去驿馆投宿,也无人怠慢。
除去方便跟地方官员交流之外,也是方便金陵的家人知晓行踪,免得忧心。
而他,每每当她到了一个地方,都会写信过去。
有时是说几件趣事,有时是发发牢骚,有时候,说的又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连他母亲新养了一只漂亮的猫,都同她说了。
极琐碎,可是极贴心。
至少,她很喜欢。
外祖父与外祖母都很开明,见她有信到,也不会追问,反倒是她落落大方,没什么遮掩的将信给拿二人看。
董太傅说,虽然笔墨极差,也无甚文采,但语淡情真。
她也这样觉得。
等到了城廓脚下,她吩咐车夫停下,下了马车,径直进了凉亭。
周氏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背影,向董太傅低声道:“好事将近了呀。”
“近点好,”董太傅目光慈祥的望着外孙女,道:“妙妙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