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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黎兄的墓碑上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他曾是杏林中最优秀的圣手,假以时日,医正的位置必是他的,多少大夫以他为楷模,如今他死在这里又有谁知,”秦信芳心绪起伏,红着眼眶道:“子孙不肖,他黎家四代祖宗积累的家业一下就毁了……子佩,我只是突然觉得有愧于祖宗,我常想只要将景云安排好就行,他本就是良籍,我平不平反都行,不用为他一个继续掺和在夺嫡一事中,可我却忘了长眠于地下的祖宗,如果我死在琼州,谁还会记得我汝宁秦氏,谁还记得给父亲母亲和祖宗们扫墓上香?我与黎鸿并无不同,全是不肖子弟。”

何子佩泪流满襟,紧紧地回握秦信芳的手,“骏德,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父兄虽人微言轻,却也有同年同科相连,让他们帮你。”

秦信芳捏了捏她的手笑道:“这事你不用管,只要照顾好我们的起居就行,有空便教宝璐弹弹琴,下下棋,以后她要跟着我们回京,那便不能太差。”

何子佩点了点头。

黎宝璐和顾景云抱在一起睡在一张小床上,他们并不知道两个大人做下的决定,只是互相依靠在一起取暖。

顾景云察觉到胸前的睡衣又湿了,他有些手足无措,笨拙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别伤心了,你没有祖母还有我呢,我不也没有祖母吗?”

黎宝璐缩着身子躺在他怀里静静地伤心,一点也不想理顾景云。

顾景云隐约知道黎宝璐失去了最后一个疼爱她的血亲,现在,只剩下他与她最亲近了。

顾景云抿了抿嘴道:“你别伤心了,你好歹还有祖父母与父母的疼爱,我除了母亲外,父族那边的亲戚都是恨不得我死的,所以你比我强多了。”

“……”黎宝璐闷闷的道:“你还有舅舅和舅母呢,他们可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