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知道这是中风的征兆,他不由握住她的手叹息,“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哪还有那么大的气性?”
顾老夫人双眼直直的看着头顶的蚊帐,语音不详的道:“我被两个小辈当猴耍了一回……”
“那也是你先算计他们的,”顾侯爷叹气道:“我们不是早就说好,对他要怀柔吗?你怎么就临时改了主意?”
“三个多月了,我说天冷不用请安,各房的孩子便是早上不来,傍晚也会来一趟,可他就真的一趟都不来;初一十五他带着他媳妇来请安,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好似脾气很好,但我屋里的下人,不论尊卑,只要惹到了他便是仗责,竟是一点也不看佛面;三个月来他也只与乐康说过几句话,还是乐康主动找他的,对其他兄弟姐妹,见到了问一句就丢下不管,不论人家是赞他讽他还是骂他,侯爷,我害怕呀,”顾老夫人激动起来,吐字更加含糊,“他的心比蛇蝎还狠,比冰块还冷,是捂不热的。”
“那你如此打击他便有用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顾老夫人恨声道:“我活了一辈子,临到了却还受一个晚生的威胁,那人还是我的亲孙子。”
顾侯爷便知老妻是跟顾景云堵上气了,他握紧了她的手道:“我打算把他分出去,让他另立一支。”
顾老夫人一愣,然后便激动起来,瞪大了眼道:“这怎么行?”
“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明白吗?”顾侯爷手上用力,让她冷静下来,沉声道:“当年我们便预估到秦家势力不弱,却没想到强盛至此,夫人,你真以为太子一系只凭彭丹主持便能与四皇子抗衡?”
“你!”
“秦闻天是京城两大书院的山长,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秦信芳也仗义,结交的人也不少,但这些都比不过秦首辅给他们留下的人脉。”顾侯爷沉声道:“秦首辅乃是三朝元老,当今更是他手把手的教养长大,他的同僚,他所提拔的下属才是包揽整个朝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