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的可不是他,是黎宝璐,他也是被救之人。”一个男人还让自个媳妇救,他也不嫌丢人。
对于彭育的心直口快他早已习惯,此时并不以为冒犯,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忧愁。
彭育并不多聪明,有些时候甚至过于冲动和单纯,但他忠心,凡是他下达的命令他都会认真的去执行,绝对不会掺杂私心,可这样的人很难成为主官,不然……
太子完全不知该怎么安排这位伴读,偏他还有那样一个私心甚重的爹,若将他放在重要位置上也不知到最后拿主意的是他,还是他那位首辅爹了。偏他还与先生的关系不好,不然他也能把他丢到顾府让先生调教一番。
先生的教育手段他是知道的,和如轻风细雨,暴则如狂风骤雨,总有一款适合你,可以把受教的学生揉吧揉吧的教开窍。当初他们六人同行,他且不说,韦英杰及陶悟和先生师母也一直有联系,而且关系还不错。
按说当时彭育身受重伤,受到的恩惠更多,他该与他们关系更好才对,偏不知为何他一直不喜先生师母,不说处处针对,至少每次见面都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师母还罢,那位先生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别人回以他善意他尚且要考虑一下是否接受,何况彭育给他脸色?
那必定是以百倍还之,因此这俩人关系一直很不好,而且对上必定是彭育吃亏。偏彭育还不知机,几乎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俩人的关系不说朝野皆知,至少他们不和并不是秘密,很大一群人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求到彭育处,那人是有多不走心?
让彭育去和顾景云说人情,确定不是在结仇吗?
彭育气鼓鼓的给顾景云上眼药道:“他也太分不清轻重了,明明是朝廷命官,非要跑去清溪书院当教书匠,这也就算了,朝中兼职的大臣也不少,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偏他还闹出风波来,弄得是满城风雨。此事一出,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大家都可丢下朝事去兼职?”
“何况他还是太子之师,他这是给您找了多少个同门师兄弟啊?”
太子横了他一眼道:“他去清溪书院任教是奉旨,你难道不知?”
太子神色微冷道:“以先生之才,他本有更宽广的路可以走,但先帝限定了他要走的路,到清溪书院任教已是他能选择的更好的路了。至于同门,”太子斜睇了他一眼道:“如今除了住在顾府的赵宁和曲静翕姐弟,谁敢跟孤论同门?”
拜师和不拜师的区别是很大的。
“你要说先生的坏话也要找个靠谱点的,朝中若有大臣想学先生倒也容易,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即可,一是奉旨行事;二是也跟先生一样一辈子不掌实权,就在原位上呆着。”
彭育抿嘴,“那就任由事情这么闹下去?”
“闹不了多久的,”太子浅笑道:“我大楚文风盛行,民间大儒不少,和先生一样教导出杰出学生的同样不少,哪一次不是只闹一段时间?等先生定了要带的学生就好了。”
彭育抽了抽嘴角,还说不闹,三两句话的功夫您就把顾景云上升到大儒的境界了。民间哪位大儒年纪不在四十岁以上?
说到大儒,彭育眼珠子一转道:“京城也有一位大儒姓顾,据说他这次也有学生考中,且他押题极准,据他的学生说这次他便押中了一道相类似的会试题目。”
太子淡淡的看他。
彭育就一笑道:“不过我看许多人并不喜他,虽也有不少学校想拜在他门下,但一些有底蕴的人家却严禁弟子拜他为师呢。说起来顾先生教书这样厉害,会不会也私底下押题给学生们做?”
太子见他坚持不懈的给顾景云上眼药,只能无奈的道:“先生和他不一样。”
顾景云出一道题愿意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去查找资料,去咨询大臣,那位顾大儒却是用题海把人给堆出来,这如何能一样?
说起来顾大儒的手段曝光还是顾景云的手笔呢,算是他对忠勇侯府的第一次出手。
太子心中一动,突然看向彭育,脸上似笑非笑道:“孤突然想起来,能求到你跟前的人莫非是彭家人?既然求你无用,他们会不会去求彭首辅?”
彭育一愣,然后脸一黑,他爹真要去请顾景云收下他那几个族弟?
那岂不是更坐实了他比顾景云矮一辈的事实?
太子见他脸都黑了,便不由哈哈大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便走。
彭丹的确和顾景云开口了,却不是求他,而是某一天信步走到翰林院外,碰巧见到了顾景云便顺口提了一句,他家有几个子侄也正想入学清溪书院,若他有意收徒不如考虑一下他们,若无意便考校一番看他们是否有能力入顾景云所教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