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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内侍在信中状似不偏不倚的提了一句齐修远有忠君爱国之心,却刚强太过的话,但皇帝还是很恼怒。

现在国库空虚,他还在头疼明年给金国和西夏的岁币,正想和金国西夏求求情宽容一二,齐修远直接派兵打过去了,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吗?

偏偏袁家军也出动了,如果只是齐修远一人,皇帝大可以削了他,可现在还牵扯到了袁家军,当初因为他召回袁家军,御史和百姓对他多有意见,这次要是再申饬一番,百姓肯定又有话说。

皇帝一点也不想给茶馆酒楼添加话资。

皇帝有些后悔当年重用袁将军了,当初看他出身贫苦,在军中和朝中都无所依靠,以为他会听自己的话,谁知道他脾气这么硬,这几年兵权大掌,对他的圣意也是阳奉阴违,好几次出兵都不听他的号令,偏偏还在民间有声威名望,拿不住他的把柄就轻易动他不得。

但他有沈家的帮助,手脚干净,又爱民如子,皇帝根本就找不到他的把柄。

如今大周权势最大的除了秦相就是袁将军,可秦相的权势是来源于他,全看他一句话,袁将军却不是,皇帝脸色难看的捶着龙椅暗想,本来是想扶持秦相来制衡袁将军,可现在看来却收效甚微,秦相毕竟没有兵权,很难让袁将军有所顾忌。

而之前为了解除国库的危机,他让军队自给自足,这半年来,皇帝已隐隐有了些后悔,因为他发现他对军队本来就不大的控制权更弱了。

皇帝叹气道:“若是有个人能制衡袁家军就好了。”

旁边的太监总管闻言,眼珠子一转,就低声道:“皇上,这不就有一现成的人吗?”

皇帝抬眼看向他,问道:“谁?”

“齐修远齐将军啊,”太监总管见皇帝皱眉,就低声道:“皇上,这齐将军是少年英才,若是您扶他上来,让他也成了兵马大元帅,那不就可以制衡袁家军了吗?”

皇帝皱眉,“只怕又扶出一个齐家军来,到时候照样不听话。”

太监总管就笑道:“皇上多虑了,这袁将军是领兵的,齐将军也是领兵的,这一山难容二虎,鹬蚌相争后得益的不就是圣上您了吗?”

“可朕听说齐修远对袁将军崇拜得很呐。”

太监总管不在意的笑道:“那是因为齐将军现在还只是三品的宣奉大夫,领的是四品的将职,手底下也就三四万人马,不像袁将军是一品大将军,手下更是带着十四五万的人马,他们要是站在同一高度上,齐将军又比袁将军年轻这许多……”

皇帝闻言也不由露出笑容,拍掌道:“好计策,只是齐修远今年未及弱冠,他升到三品已经够快了,这一时也没封赏的理由啊。”

“皇上怎么忘了,现在齐将军正在攻打汉中府呢,他若是收复了汉中府,那就是大功一件。”

“那若是失败了呢?”皇帝笑容微敛,问道。

“那就说明齐修远不值得栽培,他是生是死还不是圣上一句话的功夫?”

皇帝苦恼道:“只怕收了汉中府,金国会有意见,再封赏齐修远,只怕会与金国交恶呀。”

太监总管无语的看着皇帝,大周和金国一直是交恶的好吗?就算他是一个阉人,他也知道金兵迟迟不南下是因为国内也不太平,而且国力不足于支持他们南攻,而大周愿意出大量的岁币,这才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但就是这样,边境上每年的冲突也不少,就以今年为例,各地报上来金兵南下打草谷的次数不下百数,皇上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两国外交很好的?

正以为像国书说的那样他们是兄弟之邦?

但太监总管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说出口,只安抚皇帝道:“皇上,收回汉中府是天下百姓所愿,相信金国皇帝会理解的。”

皇帝撇过去一个“你当我是傻子”的眼神,太监总管就道:“现在齐将军已经出兵汉中府,袁家军也出了蔡州,这赢了总比输了的强。”

皇帝想想也是,反正都得罪了,那赢了总比输了的强。

“着令,让齐修远收了汉中府后不准再前进一步,以免激起金国的大规模反攻,再传话给袁将军,让他火速退出蔡州,蔡州可有十几万的金兵啊,这兵马一动,得花费多少粮草?现在国库空虚,各地又渐渐显现灾情,朕现在可没粮食支应他们,明年也没有。”

太监总管忙下去叫内侍进来写圣旨。

齐修远是在汉中府接的圣旨,此时他已经占了汉中府大半的县镇,他收起圣旨,嘴角微翘的应下,他只有四万多人,本来也没打算继续北上,他只要能收复汉中府就好,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故土也要一步一步的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