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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和钱士绅他们计划着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找上你不过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韦士绅闭嘴不语,他虽然胆小如鼠,但也知道什么罪能认,什么罪不能认。

承认杀奴,最多也就流放个几百里,家里再舍得花钱走动一下,他的日子不会过得太差,过个几年他就能回来了。

可要是承认盗换农户种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劝课农桑一直是朝廷大事,他们一下换了这么多人的稻种,杀十回都不够抵的。

韦士绅咬着牙不说话。

柳清就淡淡地道:“本府不太喜欢判人流刑,我更喜欢杖刑,简单利落,当场就能了结,你杀奴,一条人命八十杖,记录在册的有九人,数罪并罚便是七百二十杖,为了省时间,还是一次性打完,你觉得如何?”

韦士绅震惊的看着柳清,这不是要把他打成一滩肉泥吗?

如果不能买通衙役,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八十杖下来也去半条命,买通衙役,八十杖可能也就伤伤皮肉,但有柳清亲自盯着,哪个衙役敢徇私?

以他的身子骨可能一百杖不到就一命呜呼了,更何况是七百二十杖?

韦士绅一想到自己会被活活打死,身子一哆嗦,身下就一热——他失禁了!

柳清冷哼一声,甩袖离开,捕头就要提了他回牢房,见他面如死灰,就状似不忍道:“韦老爷何必硬扛着?我们老爷那里已确定就是你们和外人勾结盗换稻种了,这事你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王妃都将这事记在了你们头上,你们不认这个罪,王妃也会找你们的其他罪名,谁身上又是干干净净的?您算是几位老爷中洁身自好的了,但您看,现在不还的握在知府大人手中?”

韦士绅沉默不已,捕头就知道他还心中存疑,就压低了声音道:“您要是交代了实情,王妃说不定还会看着您立功的份上饶您一命,您不说,大人这里已是掌握了您杀奴的罪证,别的不说,数罪并罚之下您还能活着出去吗?”

韦士绅颤了一颤,却微微闭起眼睛还是一言不发。

捕头就叹息一声,道:“算了,您义气,小的也不能逼您不仁,不过您倒是仁义,却不知道钱老爷却没有您这份义气……”捕头说到这里,惋惜的叹息一声,拉着韦士绅就要送他回死牢。

韦士绅却一把拉住他,问道:“钱老爷怎么了?”

捕头一愣,犹豫了一下,“这,我们是不能和犯人通消息的,这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了……”

韦士绅就颤颤巍巍的除下腰上带的环佩塞在他手里,道:“这东西不是多贵重,你且拿着,回头我让韦管家再给我送些银子过来。”

捕头摸了摸环佩,确认是好东西,这才打开刑房的门往外看看,确定无人后才在他耳边道:“这事你可别传出去,其实早在好几天前王府和大人就怀疑你们了,你们自以为事情做得机密,却不料处处都露出了痕迹,王妃忍而不发不过是因为农民的种子还未落实,不好节外生枝,现在混乱已平,种子也全都重新发下去了,这才反击起来。”

果然如此,韦士绅就说自己的感觉没错,王妃果然很久之前就怀疑他们了。

捕头又道:“其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你和钱士绅几人却是我带着兄弟们监视的,继而你才被抓,钱士绅就约了覃乡绅他们见面,上门让韦太太拿钱出来打点衙门救你出去……”捕头同情的看着他道:“韦太太记挂韦老爷,二话不说就拿出钱来,既走我们这边的关系,又让钱老爷拿了钱去走别的关系,就是想求得您平安……”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要用那种“你很可怜,你全家都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韦士绅只迷惑了一下就大惊失色,问道:“我太太把钱给了钱士绅?”

捕头可怜的看着他,点点头,道:“钱士绅拿着钱去干什么小的不知道,不过韦太太送到府衙来的钱,大人是悉数照收,却都封了起来,说最后是要充公的,就是打点我们手里的那点钱,大人也给搜刮去了……”

韦士绅跌坐在地,抓住捕头的裤子道:“我要见贱内,只要你能让我见到她,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韦老爷,您怎么还不明白?”捕头扯掉他的手,低声道:“大人将你关在死牢里,就是不让外人见您,更何况,就算您见着韦太太又如何?让她不再给您打点?就算她舍得,可韦少爷才十一岁,他能受得住那些家业?钱老爷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我们去通知韦太太的人回来说,韦太太虽骂您骂得厉害,却是求了娘家人无论如何要把您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