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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跳脚,“你快说呀,快说呀。”

围观的人哈哈一笑,纷纷掏出铜板大赏说书先生,小狮子也从二楼上跑下来,一把拉住着急的虎头,在衣兜里掏了掏,最后看向小安。

小安抽抽嘴角,从荷包里抓了十几个铜板放进说书先生的铜盆里,说书先生这才一拍堂木,模拟着林维德叹气道:“当今贤名,然而文臣武将俱不缺,实在用不到我,何况,我虽读书有成,于做官上却只通了一窍,真要入仕只怕连个堂官都不如,实在没必要去与后生们争一个位置。我拒皇帝非他之过,实乃林某不足以担当大任,第三次闭门不出既是拒绝,也是羞于见帝王。”

虎头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彩道:“好,能认清自己的优缺点,林先生不愧是大儒。”

茶楼里的客人都看向他,见他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儿,纷纷惊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看来真是后生凶猛,我等老矣。”

小狮子和小安也觉得林维德算得上真君子,纷纷围着说书先生问,“林先生还说什么了?”

说书先生摇头,“林先生说到这里就把好友送出了,再多的话却不肯再出口了。”

大家纷纷惋惜,说书先生见大家要散,立刻叹气道:“如果说林先生是真君子,那以前一直被尊崇的陈大儒则因荣亲王夫妇的话蒙尘了。”

当即有人问道:“这话如何说?”

说书先生当即把穆扬灵回忆当年的话复述了一遍,道:“由此可见当年陈大儒同意安郡王跟在身边学习是因为荣亲王和陈骞偷出来的那封孔译的《世宗训诫表》,然而陈大儒与陈晟是同族,又是他族叔,外人都知道陈晟把《世宗训诫表》当宝贝一样藏着,他会不知道?”

说书先生摇头晃脑的道:“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他明知有这封折子来得蹊跷,偏还接受了,由此可见他的人品,据说陈晟得知此事后就病倒了,要不是当今手上正好有真迹,啧啧,那可就难说了。”

“那也是陈骞这个当儿子的错,怎能将错误归在陈大儒身上呢?”

“陈骞自然有错,但陈大儒明知陈晟失去《世宗训诫表》有可能丢命却还据之不还,其人品也不怎么样,要知道陈晟还是他族侄呢。”

“陈骞倒是重义气,为了朋友竟然偷自个老爹的宝贝……”

“我怎么听说是荣亲王与陈骞商量好的以真迹换赝品?陈骞把孔译的描摹的折子给荣亲王救急,荣亲王则把真迹给他。”

“我怎么没听说过?倒是觉得荣亲王与安郡王感情真好,为了让他跟陈大儒学习四个月竟然把《世宗训诫表》的真迹拿出来了,要知道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茶楼里一下热闹起来,大家都为此发表自己的观点。

说书先生见议论得差不多了,这才拍着堂木道:“若只是这件事大家也就会觉得陈大儒也是因为太爱《世宗训诫表》,这才占堂侄所爱,虽有些不君子却也情有可原。”

茶馆里的人眼睛一亮,问道:“莫非还有其他的事不成?”

虎头三个也眼睛发亮的看着说书人,见他又摸着胡子不说话,虎头忍不住一拍栏杆,喊道:“先说完再给你钱,可别再中途停下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说书先生摇头苦笑道:“这位小公子也太心急了。”

却果真不再拖延,缓缓的道:“也是由此大家才去关注陈大儒,这一关注才察觉出问题,陈大儒收的每一个学生,不是出自官宦世家,就是世族中的子弟,竟没有一个贫寒子弟,甚至收徒时,其父的官职大多不会低于四品,即使有低的,其祖父当时也必身居要职,或他有其他优越条件。”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

说书先生就叹道:“论起教书育人的典范,远的不说,就说如今备受推崇的林维德林先生,自他考中进士后游历天下,他所收的徒弟数量还在陈大儒之上,但官宦弟子只占了不到三成,其他都是耕读人家出来的孩子或贫寒子弟,据说里面还有两个是育幼院里出来的孩子,这位才是真的淡泊明志。”

总之,就是穆扬灵的那番话让松山书院的学生们对陈大儒的人品产生怀疑,没办法,他们虽听过陈光地的盛名,然而他早就不当松山书院的山长了,有的学生甚至都没见过他,对他自然没有十多年前的学子那样敬畏。

就是少了那一分的敬畏,大家这么一探查,问题就出来了。

他们没有查到陈光地失德的事,然而只他学生的一系列身份就够大家震撼的了,陈光地收的竟然都是家世如此出众的学子。

难怪科举的考中率会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