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灿霓把画册送回原处,抽屉一角结了小小蜘蛛网, 还有零碎彩笔、皮筋和橡皮, 处处藏着豆蔻主人的稚嫩消遣。
果真如商宇所说,元灿霓以前比她小,现在比她大了。
抽屉给轻轻合上,另一个记忆匣子由此拉开。
“你还记得我初二,你初三,我们体育课在一起,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或者说请求?”
元灿霓说想做商宇的“挂名女友”。
庆幸她用的不是“妹妹”, 刚失去妹妹的人应该不会想马上找一个替代品。
旧友间回忆往昔再正常不过, 但他们各自反刍多年, 脉络细节滚瓜烂熟, 似没有必要凑一起忆苦思甜。
商宇尽力摒弃奔跑的细节,“体育课”还是让他犯了过敏。
默了默,才应一声。
“我提出那么荒唐的请求, 你还答应,是不是多少跟妹妹有点关系?”
前头商宇说她和妹妹性格相似, 疑惑便徘徊心头。
商宇再度应声, “那时候家里低气压,奶奶天天偷偷哭, 我妈我爸经常用出差麻痹自己,我需要分散注意力。再说——”
他的神情从拒斥走路的细节中缓和, 清淡一笑, “你也挺有意思。”
也许她曾提供宠物式忠诚的陪伴, 元灿霓不禁暗自嘲讽。
“我应该感谢你的妹妹。”
这话倒没有半分赌气或不平,如果当时没有商宇的呵护,如今性格一定更为别扭晦暗。
商宇重新拉回她的手,拇指摩挲手背,体温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