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尝到烈酒的滋味,苦涩却不会回甘,只会麻痹舌尖,呛透鼻腔,沿着食道一路烧到胃部,浑身火辣辣,想发泄,想动怒。
“我不喝酒。”
她还要留着清醒的头脑对峙。
“我散一会步就回去。”
有妻子泄愤会拿着丈夫的卡到商店哔哔买单,元灿霓以前试图用物欲对消低落,读了一个两年学费二十多万的研究生专业——那会还在《26岁还不快乐就自杀》的状态,没想过要还钱——但唯一的收效就是毕业后找了一份工资较高的工作,对缓解内核性失落疗效不佳。
她像情人节那晚,从公司走到下一个地铁站,然后回归有些陌生的地铁,却回不到单身时两点一线的单纯通勤状态。
下了地铁,元灿霓在还没打烊的复印店打印两份新鲜编辑的文件,借了签字笔和印油。
文件内容特殊,五字标题概括全文,老板不禁侧目,又不敢多问,颇有职业素养地假装没看见。
元灿霓甩甩纸张晾干印油,卷成筒状塞包中,最后往湿巾蹭一下食指印油,扔垃圾桶便离开,将老板的叹息与摇头关在玻璃门内。
她不从地库进家,商宇便在一楼客厅沙发“守株待兔”。
“回来了?”他闻声抬头,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今晚还顺利吗?”
她应该早有觉悟,蛋糕店不可能只卖一份蜂蜜小蛋糕,商宇不可能只呈现单人份的温柔。
“谁说女朋友只能有一个。”
元灿霓应该冲过去,把刚刚打印的两张纸扇他脸上,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但没喝酒的她仍旧带着一股神经质的顿感,懒懒应了一声坐到他十点钟方向的单人沙发。
泄愤不止一种方式。
商宇立刻醒悟不对劲,敛起笑容,轻声道:“怎么一个人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