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红红的守宫砂!”
何钱氏惊叫一声,眼睛却闪闪发光,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嘴里却道:“你这孩子知道啥是守宫砂?”
“我当然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何钱氏一噎,木兰就继续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当时我好奇,就问了这是什么东西,方大婶就说了这是守宫砂,他们家的姑娘有点这个习惯,那还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她娘带着她去尼姑庵里点的。”
何钱氏顿时深信不疑,她也听别人说过方氏的娘家那边有点这个的习惯,因为她们那穷,时常把女儿卖出去给人当丫鬟,在手上点守宫砂是为了让那些管事们放心,他们的姑娘是干干净净的清白身。
“我虽然没见过守宫砂,但是我听戏文的时候也知道,有这个东西是不能生孩子的。”木兰顿时叹道:“你说方大婶怎么这么倒霉,她娘为什么给她点这个呢?害得她都生不了孩子了,平白被打了这么多年。她还叫我不要告诉别人,说是孙家的人知道了会打死她的。我一想也是,要是孙家知道方大婶一早就不会怀孕,铁定打死她。何三婶,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何钱氏脸上就怪异起来,很想说有问题的不是方氏,而是孙大宝。搞了老半天,方氏嫁过来四年多还是处子啊,难怪生不了孩子,难怪孙大宝要打方氏,自己不行就打老婆,真是没用!
看着担忧的木兰,顿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这姑娘都十一二岁了,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过也难怪,家里没个大人,她又是最大的,平时除了进山打猎就是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哪会知道那些?
看着不远处的李石,顿时兴味起来,不知道以后这两个成亲会是什么样。
何钱氏得到了一个举世难得的消息,自然要到村里去炫耀,就没空再搭理木兰,转身离开了。
木兰看着她的背影,想,有了何钱氏的宣传,相信全村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吧?
李石问木兰,“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村里的一些闲话。”
李石没再问。
做了饭,天也快黑下来了,李石去叫孩子们起床吃饭,木兰用过饭后正打算去看一眼后面的菜,听到菜园里有动静,就不由的停下脚步,想要退回去拿东西,就听到一个细弱的叫声,“木兰?”
木兰心神一震,立马飞奔过去,菜园里用被子包的就是满脸苍白的方氏。
木兰飞快的看了四周一眼,低头看她,“你怎么在这儿?”
方氏苦笑一声,“是你师傅送我过来的,他去给我拿东西了。”
木兰微微诧异,但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见四周没人,而菜的高度更好可以遮挡住躺着的方氏,而且,这里是墙根,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
木兰连着被子抱起方氏,入手的重量让她微微一愣,继而一酸,她前两天才抱了九岁的苏文,想要将他从车上丢下去吓唬他,入手的方氏不过比苏文略重一些。
木兰将方氏抱回自己的房间,站在拐角看到的李石微微眯眼,叹息一声,回屋拿了自己前一段时间照着配方配好的伤药。那本来是想留给木兰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的,毕竟她要经常入林子。
木兰掀开被子,看到里面沾着血迹的被子抿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怎么打得这么狠?”
方氏毫无生气的躺在被子里,喃喃道:“他生不出儿子,婆婆急了,家里又没钱给二叔娶媳妇,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他们叫我去伺候二叔,以后,我就是两个人的老婆。”
方氏打了寒颤,“我怎么可以做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事?”
木兰的手也颤了颤,“共妻?”
“不是,”方氏惨笑,“是偷奸,我听到他们说话了,要是不被发现,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过的,可要是被发现,就说是我勾引的,我要背浸猪笼,要坐木马,我的儿女还要背烙上‘奴’的字样,生生世世不能赎身。”方氏激动的抓住木兰,“那我为什么要生孩子,为什么要生下他们?我已经够受苦的了,他们怎么还可以再受苦?”
木兰也没想到孙家会相出这样恶毒的主意来,连忙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师傅把你救出来了,方大婶,我说话你别怪我,与其在这里受苦,你不如离开吧,在外头总有一条活路。”
方氏嘴巴喃喃,“户籍。”
木兰听了就是一笑,“如果是以前可能没办法,但是现在天下四处都有战事,没了户籍的人不知道多少,你随便到一个地方报出另一个地方的名字和姓名,现在的官员是不会查证的,然后你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再拿着那户籍到另一个地方去落户,只要报上一个户籍之地就行了。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谁会去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