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亏平阳侯帮忙,不然只凭我们八百人马只怕抓不住人,反而会伤了人质。”
钟先生脸色稍缓,“吃一堑长一智吧。”目光扫了一圈,就往后走,“跟我来,有话与你说。”
钟先生找了一开阔的地界,确定附近没人,就紧皱着眉头道:“你得想个法子了,我们德胜医馆太过出彩,不仅压得府城的医馆没法抬头,江南其他地方的医馆也对我们满怀介意,一旦他们联起手来,我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钟先生虽然自负自己的医术,但在商场上,有医术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有脑子,德胜医馆若是慢慢发展,也不是不可能取代为首的医馆成为领头军,但现在德胜医馆才开几年?
日子还短,势头却强,行业里有不满的是预料之中的事,而且德胜医馆的名声太好了。
想到这里,钟先生就狠狠地瞪了李石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他讹过他们银子的事让李石对义诊特别的坚持,这两年,眼红德胜医馆生意的有,嫉妒德胜医馆名声的有,加起来,对付德胜医馆的人就不少了。
钟先生头疼起来,早知道当初就不跟李石要这么多的诊费了。
“我看这几天上山义诊的大夫和医馆越来越多,这本是好事,但他们一直将德胜医馆排斥在外,更是特意找麻烦,若不是知府大人看得牢,只怕两边早发生冲突了。你得赶紧想个法子,不然我们的医馆开不了多久了。”
这种情况在李石牵头捐献物资和打头义诊开始就预料到了,“先生放心,这件事知府大人会帮我们解决的。”
“你就这么信任他?”
“当然不是,就算他不履行诺言,平阳侯也刚刚从府城离开,虽然有唯亲的嫌疑,但我们所作所为并没有造假不是吗?”
“好小子,野心不小啊!”钟先生开怀一笑,连日来的阴郁消除。
他既然已经决定做了,自然要做得更好!李石眼里闪过光芒,看着脚下的山峰,胸中升起一股豪情,他的仕途虽然断绝,却不代表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疏散掉灾民,府城上下的官员都是一松,知府看着底下眼底冒青的属下,就排班让他们轮流休息,而自己则写了折子汇报朝廷。
其中有他们赈灾以来的全过程,附带了捐献物资的名单,德胜医馆捐献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其他家,但因为是它打头,所以赫然写在第一个,在奏折中,他又重点突出了李石的功劳。
而此时,朝廷已经为赖五的一封折子吵翻了天。
赖五到保定与郑参将交接,让他将犯人押解进京之后自己连夜写了折子。
他将人一路追到钱塘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今年无论如何要回去祭祖迁坟,因此在钱塘稍做休息的时候他就给皇上写了请假的折子。
几位将军之中,陆陆续续都荣归故里转了一圈,只有赖五一直南征北剿,不得停歇,现在建国都三年多了,孩子都出生了,却还没有回去祭祖过,皇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到现在宇内匪患已肃清,大笔一挥就同意了赖五的请假。
这次赖五写折子则是汇报路上的民政情况,这也是他当初南下追剿叛逆时的任务,无非是看地方上的官员是否执行了皇帝的政策。
其中难免就要说到府城,赖五就大夸特夸李石,最后还在后面注明了他与李石的关系,明着告诉皇上,虽然他们有亲戚关系,但他们一点也不避讳,因为李石实在是太能干了,可惜能干的人当初拜师学艺的时候说了不入仕,不然这样的人当官一定可以造福一方百姓,可现在看来,不管他当不当官,金子都是会发光的,他还是造福百姓了。
赖五从小就不识字,现在他认的字还是后来跟着军师和皇帝学的,学了十来年,虽然十个里面还有三俩个错别字,但还是能看得懂的。就是措辞太糙。
皇帝收到赖五的折子,打开看到他狗爬式的字,抽了抽嘴角,通篇看了下去,对于那些错别字他已经习以为常,怎么说他也是他的半个师傅。
皇帝看完就明白了赖五的意思,想了想,觉得李石不能当官的确可惜,但他实在不想与李石木兰见面,那让他在民间也不错,一样是造福百姓,心里拿定了主意,就将折子发下去给众人看。
文官很看不惯赖五这种任人唯亲的行为,因此想也不想就上前参赖五。
与赖五看不对眼的武官本来也想上前,看到文官这样,顿时改了主意,大着嗓门道:“那李石有本事,平阳侯举荐他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李石是平阳侯的侄子就不能举荐不能用了?那这还有什么公平可言?我可没见你们老子在这里当官,自己就不当官,或是儿子就不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