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钱氏惊奇的看着何王氏,“今儿二嫂的嘴皮子好利索,以前怎么不见你说这些话?”何王氏一直比较沉默,加上性子又有些懦弱,何钱氏一直有些看不起她。
何钱氏的话说的很不讨喜,但何王氏一点也不生气,十几年的妯娌,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更何况,她也知道何钱氏是有口无心,她只怕都不知道这话得罪了人……
“你看,你又说糊涂话了不是?也就我们妯娌三个和木兰能忍你这个脾气,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骂起来了,你以后说话也该过过心了。”
何钱氏沉默了一下,但心里却对何王氏狐疑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嘴巴,可何王氏从不会对她说这些。
“我也知道你要生疑,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确另有目的,”何王氏左右看看,拉着何钱氏到自己房里,何二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何王氏将门关起来,这才低声道:“我这也是为孩子们考虑。”
“弟妹也看到了,我们这十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是越过越差,我们也别指望那两个男人了,他们但凡能立起来,何家也不至于如此。”何王氏眼里有些红,却没有流下泪来,这些年眼泪早就流光了。
“我们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我们的孩子还年轻,他们总不能也和他们爹一样吧?我们家里的三个大的小子眼看着也快要说亲了……”
何王氏看向何钱氏,果然,何钱氏坐直了身子,心中微微一叹,这天下做父母的都一样,三弟妹再怎么不靠谱,作为母亲,她也要为孩子们考虑。
“我们家现在就只剩下那几亩地,交完税就不剩下什么了,指望着那几亩地孩子们是不可能娶媳妇的。”
“那能怎么办?难道我们有钱给孩子们置办田地?”何钱氏心中也烦躁起来,她虽然经常走西家窜东家,但并不是就没有心事,儿女的前程也几乎成了她心中的病。
“你笨啊,难道前程就只有在种地上吗?”何王氏看向大房的方向,“现在大侄子不就出息了吗?”
何钱氏有些便扭道:“那不是木兰帮衬吗?”说着何钱氏忍不住眼红道:“大嫂会钻营,懂得给木兰做衣服做各种东西,我可没有那个钱去给木兰做这些。”
何王氏知道这个弟媳眼皮子浅,只看得到表面,此时听她这样说也忍不住有些无奈,“你以为木兰真的是看上大嫂的那些衣服啊,她想要什么样的衣服没有,稀罕大嫂的那些棉衣?那不过是一个心意。木兰心软,平时对村里困难的人家就多有帮助,大嫂那里更是时不时的帮衬,大嫂懂得感恩,手脚又勤快,木兰当然会喜欢,所以大嫂就算不说她也会想到大侄子……”
何王氏一点一点的教何钱氏,“你要是能有大嫂一半的心机和能力,也能给三侄子弄一个差事来。”
何钱氏怀疑的看向何王氏,“你怎么想起教我这些?”
“我当然也有私心,大侄子和三侄子出息了,也能帮衬帮衬他兄弟们,”何王氏一叹,“要不是我和木兰一直不熟,这些事我就要亲自去做了,现在凑上去,行迹太露,小李相公知道了要不高兴的,以后村里的人跟着学,那木兰是帮还是不帮?”
“不帮,我的例子在这里,那些人心中难免怨恨不忿,帮了,木兰哪里就能帮这么多人,而且村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总不能不管好赖都用上吧?你就不同,咱们村里,和木兰走得最近的就是你了,木兰帮你,或者帮了你侄子算是她和你的交情,跟其他不相干。”
何钱氏瞪大了眼睛,喊道:“我?我什么时候和木兰走得最近了?”
何王氏忙捂住她的嘴巴,“低声些,你想喊得大家都知道啊,”何王氏低声道:“怎么不是你和木兰走得最近?木兰只要在家,你隔一天就上门,就是马铁的媳妇都没你这么勤快,不过马铁媳妇和木兰的交情摆在那里……”说到这里,何王氏是真的恨铁不成钢,木兰刚搬来的时候,最先和这个孩子说话的是何钱氏,最喜欢拉着木兰说话的还是何钱氏,可偏偏这个不着调的却让马铁的媳妇和木兰走得最近……
不过那些已经过去,都不重要了。
何钱氏听了却忍不住红了脸,喃喃道:“我那是上门打秋风呢。”
“我知道,你以为木兰不知道?可你每次都能那些点心什么的回来就说明木兰对你还是有情分的,你改好一些,三侄子又不差,到时候你提看看,不成也不要紧,以后再提,总有成的时候。”
何钱氏张大了嘴巴,拍着大腿道:“二嫂,我才发现你的脸皮比我还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