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一愣,然后更是大怒,“还能因为什么?我儿子不过与你儿子有口角之争,你儿子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木兰讥讽的看着她,“张太太果然有够单纯的,我儿从小在这府城长大,不知与多少人有过口角,却从未见过他上伤过一人,难道你儿子就特别些?当着这许多父老乡亲的面,我苏木兰也不怕说,你应该庆幸,当初揍你儿子的是我儿子,若是我出手,他早就没命了!”
木兰脸上闪过戾气,“我没有追究张君堂已算是给你们面子了,张太太若是还分不清是非,大可以去找安知府评理,我李家在这儿等着。”
张太太一愣,有些迟疑的看向张嬷嬷。
输人不输阵,不管内情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认输,张嬷嬷大骂道:“这是你们钱塘府,自然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家公子被害成那样,都这么多天了,却连床都还下不了……”
提起这个张太太就是一肚子的气,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结果却被人打成那样……张太太喷火一般瞪向苏木兰。
何钱氏知道木兰不擅吵架,只会打架,又见李管家笨嘴拙舌的,就着急的跳出来指着张嬷嬷的鼻子骂:“还说有教养,我看也不怎么样嘛,人家主子在说话,你一个做奴才的跑出来算怎么回事?”
张嬷嬷涨红了脸,何钱氏又喷道:“李家治家严谨我们都知道,阳阳在村里十多年了,什么事没有,要不是你儿子把天天打成重伤,阳阳会出手?说起来你们也不嫌丢脸,一个十七岁的带着三个下人欺负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还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给打了……”
村民们慢慢围拢过来,指着张家的人议论纷纷。
张太太却在听到“欺负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时眼孔一缩,她抬头去看苏木兰,就见苏木兰正冷冷的看着她,眼里带着她好不陌生的厌恶。
张太太心“砰砰”的跳起来,似有些了悟,更多的是被苏木兰眼里讥讽刺激出来的羞恼。
对于儿子的一些习性她是知道的,都是那些人勾引着让他学坏了,这李家能出那种将人打成那样的子弟,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张太太满眼怒火的对上苏木兰的。
张嬷嬷见围拢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就拉着张太太道:“太太,我们不如先回去吧,这李家在村里声望不低,只怕今儿很难讨得公道,不如回去请安知府主持公道。”
张太太甩袖离开,临走前放言,“总之李家要给我儿一个交代,不然张家就不客气了。”
村民们看木兰神色淡淡,就一起“吁”了一声喝起倒彩来,将张太太气得头顶冒烟。
等到张家的人消失,木兰就含笑对众人道:“这次多谢乡亲们帮忙了,等李石回来,我再叫他去谢你们。”
就有人喊道:“木兰也太客气了,乡里乡亲的,可不是要互帮互助?之前一直是你们帮扶村里,如今大家不过是仗义执言一句罢了。”
“是啊,是啊,以后有事再叫我们,李相公他们不在家,你带着几个孩子难免会被人欺负……”
大家能为帮到木兰而高兴,都有些忘形起来了。
实在是这些年白受恩惠,好容易有一次回馈的机会,大家都不遗余力的表现。
木兰没想到村民们会这么给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些,与李彬阳阳送走最后一个村民,这才回身关上大门。
阳阳哼道:“张君堂竟然不跟他母亲说实话,咱们胜算又多了一层。”
李彬却比阳阳要敏感得多,他道:“就算张太太知道了也会站在张君堂那边的,我看她并不是什么好人。”
木兰点头,“所以最近你们不要出门,她还未问清情况就打上门来了,要是知道她儿子在监牢里的遭遇,我只怕她狗急跳墙。”木兰叮嘱李彬,“小彬,我最放心你,你要看好你弟弟们。”
李彬拍着胸膛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看紧他们的。”
回到安家别院的张太太逼问张君堂,“你说,李旭阳为什么打你?”
张君堂看着满脸怒色的母亲,就知道事情瞒不住,就将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道:“母亲,我不过是请他弟弟到别院里聚一聚,他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想到李旭阳的手段,张君堂眼圈一红,“儿子的手足皆是他生生打断的,他,他还用鞭子抽我……”
张君堂到底不好说得太仔细,但张太太也猜出了个大概,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最后泄气道:“算了,大夫说你的断骨都能接上,虽然痛些,但只要调养得好就不会落下病痛,这件事我们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