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漫不经心的说:“公主这话不对,他们一些匪徒岂敢与皇家作对,那辽国公又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量他们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冲了公主的驾。而且……”
“好了。”明月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但为了预防万一你们还是呆在我的身边吧。”
在她的身边可以更好的掌控她,先前还担心她会反抗不配合呢,现在她亲口让自己呆在她身边不是更好吗?
韩嬷嬷当机立断答应了,杏儿因为想在明月和韩嬷嬷面前露脸所以也很爽快的应了,而墨香等早已知道她的打算,所以也没有什么问题。
到辰时三刻有人来回报说船已经备好了,可以上路了。明月就带着墨香等上船了,从那一天起明月就限制了韩嬷嬷和杏儿外出的次数,有什么事多是让墨香等出去办理。过了松江,战争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
大批大批的难民往南边涌去,那些有一些家资的还好,可以全家都迁往,可即使如此,有一些人家仍然会闹得倾家荡产,还有一些孩子会与家人走失,一路上找丢失的孩子的人不在少数;那些本来就贫穷的人家都是卖掉儿女以筹路费,说筹路费不如说是为了减少负担,因为战乱,有很多的人卖掉儿女,甚至是卖掉自己,所以这时候的奴隶是很便宜的,甚至是相当于白送的。越往里走这种景象越明显,特别是进了十二月大雪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下来,本来就已经很艰难的逃亡之路更加难行,一路上随处可见冻死的人,战争的残酷在这时候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明月很伤心,墨香和墨书脸上也露出了戚然,坠儿更是哭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明月怪李子谨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但后来又想自己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是政客,这是他必须做的,而且就算他不这么做也会有人这么做的。明月只能暗暗祈祷以后和平一些,自己实在不喜欢战乱。
也许是因为近了辽地,也许是因为走了这么久都无事,大家都渐渐地松懈了,这几日赶路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紧了,甚至有的军官到了地方上还出去大吃大喝,很是扰民!这次朝廷安排给的护送军官本来就没什么权势,所以他们的见识也低,行为都带着官僚军阀主义,刚开始还有一些收敛,随着时间的增长本性也渐渐地露了出来,虽然还没有什么强抢民女的事发生,但白吃白喝的事不在少数。钱兴也曾经做过约束,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毕竟没有在军中历练过,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次大家虽然同行,但职责却各不相同,他们负责公主的安全,而自己却是要和辽国公谈高昌国的事的……所以钱兴也不好太过管束。
明月看着这些变化,暗暗在心里叹息,本来还觉得李子谨的计划不一定能实现,但现在看来却是又八九分准了。于是让墨香、坠儿和墨书暗暗留心,看住韩嬷嬷和杏儿。
明月这边暗暗做好准备,那边李子谨已经开始行动了,等明月他们走到一个比较狭小的山谷间的时候,旁边突然就串出了几个人,把早已准备好的大捆大捆的鞭炮点燃扔到队伍中间,那鞭炮虽然离明月的马车有点远,但因为声音太大所以马也受了一些惊,所幸的是马车夫有经验很快就压住了,但前面的可没有这么好,马匹乱作一团,把人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不算,还有不少被马所践踏,更有的马车直接翻车了……前面怒喝声,哭声与惊叫声连成一片,不管钱兴怎么压,这边刚有秩序一些,那边又开始大乱了……
就在大家都在忙乱的时候,前面突然有几十骑驰马而来,一边驰骋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钢刀,刚刚有些样子的队列又乱了,趁着这忙乱的时候明月冲墨书使了一个眼色,墨书就出去了一下,不多时跟在明月后面的马车就暴动了起来,疯了一般的往侧面冲去,旁边的人都受到了波及,一个军官看见这辆马车伤了这么多人,又看不是公主的车驾,也不再顾虑里面坐的是谁,一把刀挥下去,把马给砍了,马车一时停不下来向旁边倒去,里面的人发出惊叫声和呼救声,不过这时候谁还顾虑的上呢?
等马都冲过去后,大家清点人数,虽然没有人死亡,但重伤的不在少数,钱兴稍稍安排了一下事物就过来给明月请安,其实钱兴心里是打鼓的,先前已经耽搁了好些日子了,这几日又没有加紧赶路,现在遇到这种事,要是这位公主受惊生病了,那可怎么办?
其实明月现在正在细细的品尝着食盒里的糕点,好得不得了!但样子还是要装装的,自己毕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怎么也会害怕非常吧?所以一听说钱兴求见,明月立马放下糕点,躺在被褥间,哪里还有刚才的惬意,整个一脸色苍白的病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