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愣,没想到徐娘会问到这个,徐娘望着她脖子间已变成紫红色的吻痕,咬着牙又问了一遍:“你是自愿的,还是他强带你来的?”
是担心自己受委屈吗?一时间明月悲喜交集。
明月顺着徐娘的目光望去,脸色一红,忙连连点头:“不是,是我自己……”
徐娘的脸色依旧严厉,道:“当初可是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换了主意?我一直在慈心庵等你……要不是半路上碰到了墨书……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说到这里又恼怒的在明月的肩膀上拧了一下,还想再教训教训她,墨书就掀了帘子进来。
“徐姑姑,您就先吃饭吧。姑娘也还没吃饭呢,有什么事等吃完了饭再说。”
徐娘听到这里就冷冷的瞪了明月一眼,墨香就出去吩咐玉帘等摆膳,坠儿进来帮徐娘梳洗。
红玉指使着粗使的婆子抬了炕桌进来,玉帘和鸳鸯两个挂了帷幄,拉起了帘子,屋子里立刻亮敞起来。
徐娘望着明月,神色间一怔。那样子,完全就是虚火上升嘛!她突然间就有点恼火,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国公爷可是过来人,怎么还把她淘得这么厉害!
在皇宫里的时候,明月就很随便,而且徐娘从小就伴着自己,相当于自己的母亲,两个人又初重逢,大家的情绪都有点激动,李子谨又不在跟前,所以明月略一坚持,徐娘就和明月一起坐在炕桌前了。
玉帘看见,眼睛就闪了闪。在大户人家里,就是最有体面的奴才也很少可以坐上桌和主子一起吃饭,最多也就是在桌子旁边加一个小几,主子赐一些菜。更何况公主来自于皇宫,皇宫的规矩更大……这个姑姑要么权势很大,要么很得少夫人的心……
两个人慢慢的吃着饭,明月看徐娘比之前瘦了,两鬓间还有了一些白发,心下酸涩,夹了一大筷雪菜黄鱼给她,“姑姑多吃点,这个好吃。这些都是子谨今早吩咐做的,说是有故人来,我怎么也想不到是姑姑。”说着还讨好似的冲她笑了笑。
不过徐娘并不领情,依然板着脸,吃了一筷子黄鱼后,状似无意的道:“爷的午饭谁伺候着?”
明月不以为意的道:“哦,他在虎啸堂吃,有贴身的小厮服侍着。”
“那早饭和晚饭呢?也在虎啸堂吃?”
“我们不用管他,”明月因为重逢,心情大好,“他有时候回来吃,有时候不回来吃,他贴身的小厮都会提前来禀告的。”
徐娘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吃完午饭,玉帘就给明月和徐娘上了茶,又上了几碟点心,这才领着几个小丫头出去了。坠儿留下了伺候,墨香拿了个绣墩坐在门口那里,让玉帘她们下去不用再上来服侍了。
没等明月开口,徐娘就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我在来的途中遇到了墨书,他已经把你们的情况给我说了大概,现在我想听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月脸色微红,略略地把这段时间的事给徐娘讲了一遍,包括当初李子谨冒险进宫的事,当然,她和李子谨的那些暧昧的事给省略了。
徐娘很认真地听着,问道:“如果国公爷没有亲自去找你,你还会不会跟着他到这里来?”
明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不是很喜欢冒险,“应该不会吧。”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到这几日李子谨对自己的好,目光中就有璀璨如宝石般的光芒闪烁着。
徐娘见了,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想当初,可是说的好好的……”
明月红着脸低下了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徐娘却讲起她这一路上的遭遇来。
原来,徐娘怕日子长了会生出变故来,出了皇宫后就日夜兼程地往山南县赶,十月底就到了益州的曾集,从我们的人的手上拿到了户籍和路引,先是雇了船走水路到柳州,然后又在柳州改走陆路到山南县。她怕被人认出来,就包着头打扮成老妪的模样在慈心庵里住下了,
“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你们的消息,后来我出去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没办法,我只好照你给的那些方法联系到我们的人,可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我刚刚躺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等我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在马车上了,……说是盗匪又不像,我还以为是我们的事被发现了,吓了我半死,后来我看行程不对,才稍稍安了心,却又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到了松江的时候,我就遇见了墨书,我才知道你嫁到这里来了……”一副很感慨的样子。
徐娘思忖了片刻,就凑到她耳边窃窃的道:“在床第之间,他可还爱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