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梅点点头,又问道:"你打算买下多少地?带够钱了吗?"
"当然,"徐润新从怀里掏出钱来亮给梁宜梅看,"除了你买的,我全都买下,我一共带了一万两,不够再回去要。"
梁宜梅就是再淡定也差点喷出粥来,五爷爷就咳了几声,幸亏五奶奶没吃东西。梁宜梅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碗,"你外公知道你带了这么多钱出来吗?"徐润新的爹开春的时候就带着他娘出去游玩兼做生意了,现在是他外公管教。
"当然知道了,还是我今天早上禀过爷爷后让我到账房里去取的呢。"
梁宜梅奇道:"你家平时在家里都放这么多的现银的吗?"
"不是,这次是赶巧了,爷爷正要派家里的二管事去北边,要是以往得到钱庄里去取。"
梁宜梅这才给他算账,"难道你爷爷没告诉你不用带这么多钱吗?昨儿大人不是说了吗,买地根本就不用多少钱,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我买了将近一千五百亩,剩下的顶了天去也不过是两千亩,也就一千两银子,你买的多,和大人磨一磨,七八百也就成了,你带这么多的银子干嘛?要是给别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抢你呢。"
"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敢抢我?这一万两银子应该不多吧,昨天你只租了那个湖五十年就用了五千两……再说了,我干嘛要磨啊?"
饭桌上的其他三人同时感叹,有钱就是好啊
五奶奶恨铁不成钢的道:"……要是不用这么多的银子,省下来还能买到其他的东西,两百两银子够一家三口过一辈子的了……"
徐润新嘀咕道:"我又不缺钱……"
五奶奶也无话可说了,梁宜梅笑道:"难道你不觉得砍价的感觉很好吗?和人唇枪舌战一回就能省下一些钱来,而省下的钱就是接济给街上的乞丐也会有一种成就感的,更何况你还可以将省下的钱再拿去投资……我们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享受过程。而且,你在砍价的过程中还能锻炼自己的口才。"
呸,梁宜梅在心里暗自鄙视自己,砍价不看重结果,谁会砍啊?
徐润新仔细思索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梁宜梅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她这段话,徐润新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讨价还价,让商界里的那些老油条每次见到他都暗骂:老狐狸培养出来的人比他还狐狸,而且还是一只小气的狐狸,蝇头小利也争,更可恶的是他争完了不少自己用,而是拿去送给那些穷鬼。
可怜的言老爷就这样背了一个黑锅。
几人吃完了饭,五爷爷就陪着两人一起去了县衙,梁宜林不在,五爷爷就是梁家的代表。
徐润新向尚县令表达了想买地的意愿,尚县令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布告还在抄写呢,等贴出去的时候已经正午了,到那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吴家要动作也来不及了。
尚县令头也没抬就开价一千两银子,只是令他大跌眼镜的是,徐润新竟然和他砍价
按照路上梁宜梅传授的经验,要砍价就要找它的缺点,他虽然没看过那块地,可梁宜梅看过啊,而且他也聪明,向来举一反三,一通话下来,那块地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就连梁宜梅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怀疑,那块地真的有这么差吗?
因为太过震撼,尚县令一时回不过神来,被徐润新三下五除二的将价格砍到了五百两,尚县令也奇迹般的答应了。
梁宜梅在一旁欲哭无泪,她买的地比他小了将近五百亩,还是从未开垦过的都是五百两,他的,人家好歹还种了二十几年了。
徐润新从县衙里出来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嘀咕:"贵了,贵了。"
梁宜梅一个踉跄,暗自咬牙,"这个二货"
徐润新的小厮刚才就守在门口,自然听到了自家少爷砍价,现在都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主簿带着人和他们去到城西,因为一个多月钱梁宜梅上报说想买这块荒地,主簿曾派人提前来丈量过,现在只要照着痕迹寻找就行了,因此,梁宜梅的地很快就丈量好了,刚好一千五百亩多一点,主簿知道他们与县令有交情,一下子就挪掉了,按商量好的价格成交。
剩下的徐润新的却有些麻烦,这是旧地,但也包括了一块从未开垦过的新地,那是梁宜梅买不到的,旧地也有一些变化,所以需要从新丈量,衙门里的人看着将近一人高的野草,都有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
徐润新的小厮也机灵,见状立即说晚上少爷在美味斋定了座儿,犒劳各位。干活的人听了,心里的那一丝不满立即消散,得徐家少爷请客也是一个很有面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