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木淡淡的点头,心里却早已波涛骇浪,那双眼睛,他是不会记错的,那是妹妹的眼睛,只是想到她变成这样,身后还跟着几个押送的人,他心里就钝痛不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一直觉就是他们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弟弟没有跟在妹妹的身边,难道弟弟他?
是他们的信出了问题,还是弟弟在京城行事不周,被他们发现了,妹妹一路上吃了多少的苦,押送的人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要怎样才能把妹妹救出来?问题纷杂而至,梁宜木勉强和大胖说了几句话,连他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眼里就只有远处消失的驴车。
打发走了大胖,他才慢慢的跟上去,木集就这么大,虽然鱼龙混杂的,可他驻守在这里,这段日子为了大将军的事,他更是把木集摸了透彻,他自然知道找谁打听……
梁宜木远远的尾随他们到了一个小宅子,心里闪过各种方案,可是没有一个能让他救出妹妹然后全身而退的方案,对方有五个粗壮的男人和一个老妪,他不敢小看任何一个人,江湖上的规矩,三种人最不能惹,方外之人、老人和小孩。
虽然那老妪和妹妹一样被人押着,但他不能保证他们不是一伙的,或是他不敢保证她就会配合他,让他们顺利的离开。
梁宜木悄悄地顺着小宅子走了一圈,决定去找几个在木集里混条子的人,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只要他出得起价钱……梁宜木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妹妹给他剩下的钱,还有这几年他的军饷以及立功得到的赏赐……
当兵的光靠军饷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如果不是在重要的军队里,得到的赏赐也不会很多的,他上次无意中和大胖几人被逼入鞑靼境内,一路上化妆拼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拖着一条命回来了,也只得了二百两的赏金……可是在以前随军打仗的时候,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凡是没有人的屋子他们都可以搜刮一遍,有一次他就在一个地主家的炕底下找到了几根金子,光是那些,就足有四十两之多,换成银子就是四百多两。大将军要求严格,不得扰民,就是这样,运气好的,也能时不时的发点小财,更何况那些要求不严的军队呢?
七年下来他也有五千两的存银了,都拿出来的话应该也尽够了。
梁宜木在这里思索着救人的事,却不知他在沿着小宅子走动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
肖城不解的看着走来走去的梁宜木,挥手让手下的人离开,不要打扰他。副手岔然道:"组长,这是我们的活,二组的人管得也太宽了吧,我们刚到位置上,梁宜木就来了。"
肖城紧锁着眉头,摇头道:"不对,你看他的神色,倒有一种决绝悲伤的样子,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神色,也许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宅子里的人。"
"不是为了宅子里的人为了什么?"副手不平道:"他刚才可是围了宅子走了好几遍,又那样小心翼翼的,我们都是干这行的,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进去救人,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大将军一路上跟着他们都没敢轻易出手,而是等他们到了木集后才行动,他竟然为了功劳擅自做主"
肖城不想理会副手,这个手下对他忠心耿耿,对兄弟们也很讲情义,可就是有些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大将军选择在木集,是为了把鞑靼在境内的暗桩全都拔掉,对方为了侯老夫人可是动用了不少的底牌,这些人都藏得很深,难得的机会,大将军不想错过了,这才冒着侯老夫人的性命危险迟迟不动手。
他虽然才见过梁宜木几次面,可是也大概知道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战友更是对手,他不相信他能看出来的东西,短短两个月就能提到二组的组长的梁宜木会不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难道他知道什么内幕?
"组长,你看他走了,难道他放弃了?"副手疑惑的问肖城。
肖城心里闪过不安,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他想了想,低声吩咐副手,"你带着人守在这里,一定要盯仔细了,"又转头吩咐另一个人,"用甲级方案盯住梁宜木,不要让他发现了,一切等我的命令。"
副手兴奋地道:"组长,你要对付姓梁的了?"
另一个人却不赞成道:"这样不好吧,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鞑靼,有什么事等把鞑靼抓住之后……"
肖城心里有些恼怒,想起梁宜木身边的那个大胖子,有好几次他见梁宜木才提了一个开头,他大胖就知道梁宜木要做什么,以前不觉得,现在他真的是有些羡慕梁宜木有这样一个副手了。
他含糊的解释道:"我去找大将军,梁宜木可能也要去,到时少不得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