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炕上重新铺好了靛蓝粗布单子,两床叠好的大红花底儿带着大绿的大花被子和枕头紧挨着炕梢儿。
对着炕的墙面摆着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个暖瓶,边上托盘里一个白瓷的茶壶和成套的白瓷杯子。
瞿老太坐在一把带着靠背的木椅子,正反手捶着自己的背。见女儿回房,她笑道,“走啦?还没回礼。”
叶秀英朝她娘微微摇头,“等会儿让她男人带回去也是一样。”再不行的话,交给关家一对孩子也好。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叶秀荷也就是这一点不善于与人打交道,更别说应酬,让她觉得有所欠缺。
“以后你可以当多了个亲妹妹来往。我的眼光不错,那孩子为人实在,不是那些心思歪歪扭扭的。”
叶秀英无声地笑了笑,坐到炕沿伸手捶着她娘的背。以后?以后很难说,她也不知能在这待多久。
“等将来形势好了要是能回去,我打算带他们一家子回城。这结了干亲,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懂妈的意思吧?”
“好,都由你决定。”叶秀英倒不在乎多了一位妹妹将来分父母财产,问题是关家哪是她妈说了算。
“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瞿老太笑而不语。有些话可不能明说,她倒真不嫌有朝一日小丫头出身低微,怕只怕关家小子早已另有打算。
如今自己两家结了干亲也好。不管是当大人的,还是将来孩子之间的心思,早早都断了念想。
叶秀英可不知她老妈已经想了这么远,还以为自己夫妻俩人的任务被她妈给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之处。
她一边捶着瞿老太的肩膀,一边细细回醒一遍。沉吟片刻之后,叶秀英确定是万无一失,不由地摇了摇头。
当然,此时此刻也容不得她现在好奇问出口到底可惜什么,外面就开始响起客人散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