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

“好啊。”她笑眯眯地说。

我把信用卡放在收银台上,她穿过人群向外走去。

我想喊她的名字,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推开超市的门,消失在外面的灰色雾气中。

我冲出那扇门,络绎不绝的人和我擦肩而过,我往前看往后看,都没有她的背影。

就这样失去了联络,简单地相遇,又那么简单地分离,看起来只是因为她走得太快了,而我被一个收银台拖住了脚步。

旁边有一张长椅,我决定坐下来等她,等她找到返回的路。

我等了很久,直到灯都黑了,人渐渐少了,他们回家吃饭了,可是她没有再出现。

我站起来,面对灰色的雾气,我想起我们有约今晚在beberry hill喝一杯,可我忽然发现在这个城市里,我已经找不到那家熟悉的酒吧了。

一个阴霾的下午,我在床上睁开眼睛,回忆这个清晰如老电影的梦,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我是二十二岁到圣路易斯的,在washgton university stlouis的“艺术和科学学院”读我的博士学位,二十七岁离开那里。整整五年半,我生活在冬季的加拿大冷气团和夏季的墨西哥湾热气团之中。

那曾是一座大城,美国第三大,号称“西进之门”。在大拓荒的年代,满载着拓荒者的汽轮船从这里出发,沿着密苏里和和密西西比河,西进,西进,西进。那是圣路易斯的黄金时代,高速公路网和喷气式飞机还未成为美国交通的主流,水量充沛的两条大河是天然的道路,随着那些新式的汽轮船,资源向着这里汇集,勇敢的汽轮船船长、魁梧的搬运工、来自欧洲的商人、火辣的酒吧女郎、烟草、油脂、长绒棉、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