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生被噎了一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年我不过束发之年,家中无父亲兄长,娘她不得已而为之,其中之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可是雨鸾尚且有浩然浩熙两位兄长,她这样插手府中产业,实在是祸家之源。”
傅元姝虽说对他祸家之源的说辞不以为然,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好了很多。她柔声道:“雨鸾是个什么性子你这个当爹的还不明白吗?之前连雨鹃如此对她都都不忍,甘愿被你责骂也要为她求情,浩然和浩熙是她的亲兄长,难道她会去跟两位兄长争夺产业吗?”
见秦寿生脸上仍旧有些犹豫,傅元姝又道:“况且雨鸾要的只是纺织厂,纺织厂对于秦家取之无味,弃之可惜,在之前也已经快三个月不曾开工了。不要说是雨鸾,连我见了那些花大价钱进去却打了水漂的机器也心痛不已。与其这样放着让它们落灰,倒不如让雨鸾去试一试,是败是成,咱们都不心疼。”
说到这里脸上又有悲意:“也好过她年纪轻轻就心如死水一般的活着,你可是没见过她前些时候是如何的样子。”
秦寿生沉默半响后,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给她了,但是雨鸾有了纺织厂之后,其他产业不得过问。”
傅元姝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了笑意:“你放心,她如果插手其他产业,不要说你了,我也不能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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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新年辞旧迎新,早在两月之前府中一具事宜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而今年又特别不同。因老夫人觉得秦家实在犯了太岁,生意上的事另说,府中一下子两个女儿都失了前程,便准备好好去去晦气。
其实早在秦雨鸾归家之前傅元姝就已经在竹苑里悬挂了小半个月的柳树枝和桃树枝,之后还让她连续三天用艾叶洗澡。
秦雨鸾想着这样也就好了,谁知年三十这天老夫人又给秦雨鸾送来了一尊黄玉蟾蜍玉雕和十八粒紫檀佛珠手串,玉雕让她摆在正堂中,手串则是放在佛祖面前请了两个月的愿的,需得她日日佩戴,不得离身,实在让她哭笑不得。
秦雨鸾这边是去除晦气,白姨娘没有离府,却是搬到了后院中最靠角落的一个小院子里,身边除了原来的大丫头,其他下人一概具无,寻常不得出。
傅元姝骄傲,一向都懒得搭理她们,觉得见了都污了眼睛,可也不会苛责她们,就当玩意一样养着,反正花不了几个钱。谁知道二十年顺风顺水的过去了,却有一日被雁啄了眼睛,气闷之余便让白姨娘后半辈子就在小佛堂里,让苦行僧一般的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而白姨娘自从听了秦雨鸾的话,居然也不再心存死志,一整日起码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佛堂中,她并不识字,可是照着佛经上的样子一笔一笔的画,时间一久,也抄的越来越形似。
她日复一日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整个人活的死水一样,却还这样撑着,就是为了不让秦雨鹃真正背上不孝的罪名。要知道,秦雨鹃不孝的名头就是因为抛下重病的亲娘离家而来的,不然外界为自由平等所惑离家的不少,怎么就偏偏到她这里就是不孝了呢?她活着这个罪名尚且可以澄清,死了就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边二少爷秦浩熙虽然年关未归,可是电报却早早的发回了,且写了厚厚的家信,几封是给家中长辈,还有一封是给秦雨鸾的。
信中除了宽慰问候秦雨鸾,还写明了,她之前要的一些书籍和材料能买的全都买全,除了有些零件几乎找遍了伦敦的所有工厂,都没有找到,但是寄回了另外的一些。这些还是有影的,所需要的图纸却是一张都无,书上画的也很粗糙,恐怕是帮不了她的忙了,而这些东西他都托他归国的朋友给她带回来。
秦雨鸾想着,现在正是走亲戚的时候,二哥的朋友归国肯定也是要跟家人相聚的,这箱子东西能够拿到起码也要年后了。果不其然,箱子太进她院子的时候已经初十了,打开箱子翻了翻,里面东西还不少,也并不轻,二哥的朋友千里迢迢从英格兰带回来,想必是花了不少的力气的。
青叶姑姑是亲自让人将东西抬进来的,看着秦雨鸾笑眯眯道:“这箱子可不轻呢,人家可是帮了大忙了,小姐好好梳妆梳妆,去见见这位封先生吧。”
按理说人家受累,是应该好好感谢一番,可这跟梳妆打扮有何关系。让她惊讶的是,这位封先生并没有请到客园里去,而是在正院里。
看在他是二哥的朋友傅元姝高看一眼她不奇怪,可是一路上秦雨鸾听了青叶姑姑不少夸奖那位封先生的好话,都是英俊伟岸,相貌堂堂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