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一开始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很快西尔维娅就主动靠过去,轻轻拉住了兰撒的手。
摸到一手汗的西尔维娅:……要握着这种汗手睡觉,我的洁癖不能忍。
她坐起来拧了一块毛巾把兰撒僵硬的爪子给擦了一遍,从手指到掌心,很是认真。擦完对兰撒伸出手:“另一只手伸过来。”
兰撒就把另一只手伸过去,果然是同样的一手汗,西尔维娅就跪坐在那又给他擦完了另一只手。
再次睡觉的时候,西尔维娅握住干净清爽,还有点凉凉的手,满意的准备睡了。
但是,她睡不着。同样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西尔维娅虽然外表美丽动人,性格在很多人看来也是温柔细心,但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有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放在心上过,这样一个人,又是生长在教廷那种外表光鲜内里险恶的地方,她无法对任何一个人敞开心扉。
平时和人相处,碍于她的气质和态度,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和她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晚上睡觉更是没有人会靠近她。西尔维娅对人的气息很敏感,睡觉的时候但凡有人在她的一定距离内,她都会下意识的保持清醒。
更不要说她现在还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哪怕心底一再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可能伤害自己,还是没法放下警惕心。
两个人在床上这么干躺着,西尔维娅很清楚的能听到身边的男人特意压低的呼吸声,他不仅没睡着,还很紧张。
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想做的事一定要成功才行。
西尔维娅睁开眼睛,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将手伸向了兰撒的扣子。一边解扣子,西尔维娅一边想,兰撒这个睡觉都把衣服穿得好好的习惯,很不好。他难道睡觉是这么睡,早上起来就直接把斗篷裹上?这太不讲究了,不行,得改。
兰撒感觉自己胸口一片凉,然后听到身边软乎乎的女神声音温柔的说:“睡不着吗?那就来做一点有趣的事好吗?”
西尔维娅想,既然睡不着,那么等累了就能睡着了。
经过实验,这个推测基本正确,累极了确实就能睡着了,但是被掏空的滋味不太好受,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回去时,那滋味更是无比难以言说。
眼见着兰撒忽然一脑袋磕在了马车门上,然后睡眼惺忪的回过神来坐好,同样很想睡觉的西尔维娅觉得,他们这是两败俱伤啊。
回到黑塔时,又开始下雨了,厚厚的云层是铅灰色的,好像马上就要压下来,看着令人无端有些窒息。但是黑塔周边的范围在这一片阴沉中显得格格不入,包括黑塔在内的那一片圆形区域上空能看到湛蓝的天空,一丝云都没有,耀眼的太阳投下来一片灿烂的金色。
马车从灰扑扑的路上进入黑塔周围的区域,就像是一下子过渡到了另一个世界。之前还觉得有些冷的西尔维娅下了马车,感觉阳光洒在身上,顿时就不那么冷了。
亡灵马车没入了地底,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黑塔。黑乌鸦见到两人,立刻就从自己的窝巢里飞下来,亲昵的凑过来,把主人忘到了一边,只对西尔维娅喊道:“美丽的西尔维娅女士,欢迎回来~今天做什么吃的~我快要饿死啦~”
吃了几天西尔维娅做的食物,黑乌鸦已经不想再继续过从前那样抓老鼠生吃的生活了,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西尔维娅把这里的几窝老鼠都赶跑了,他找不到食物。
西尔维娅放下东西,从厨房里切了一片熏肉和两块火腿放到黑乌鸦面前,又得到了一大段热情洋溢的赞美。
西尔维娅表现的像是黑塔的主人,而原本的主人兰撒倒是像个客人似得,放下行李,他眼睁睁看着西尔维娅进了厨房,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一个人的时候,除了研究魔法制作药剂,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但现在西尔维娅在这里,他一个人去研究魔法,似乎不太好。
关于自己研究起魔法就遗忘一切的习惯,兰撒还是知道的,所以他站在那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不过西尔维娅并没有让他站太久,她很快从厨房里出来了,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招呼兰撒。
“过来坐下喝杯茶,这一路上辛苦了。”
红茶的清香带走了黑塔里那股隐约的潮湿味,兰撒走过去,拉开椅子准备坐下。西尔维娅抬头看了他一眼,“等一下。”她走到兰撒身前,解开了他的斗篷。
“以后回家的时候记得把斗篷解开放好,好吗?”她干脆的解开了兰撒的斗篷,给他放在架子上——和她的披风放在一起。
路过兰撒身边的时候,她摸了摸兰撒的下巴,嗯了一声,“胡子长出来了,早上没有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