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正殿,轻轻推开鲛纱花格扇,脚还未踏入花厅,便听花厅中有一人说道:“只要母后的心向着儿臣,儿臣一颗痴心,也会永远向着母后。今夜母后不必出面,只安心看儿臣的就好!”
这是如今已封礼亲王的大皇子,赵程的声音。
陆敏适时止手,隔着鲛纱隐隐,可以看到陆轻歌单翘一腿,坐在临客一张紫红色的圈椅上,而赵程双手抱怀,十分谦恭的站在不远处。
窗外有侍婢与内侍们走来走去,殿内也不过鲛纱相隔,无论任谁看见,这都是十分刻已守礼的,皇子向皇后问安。
但陆敏却知道他们不对劲儿,因为他们之间有私情。
陆轻歌和赵程两个人的私情起于何时,上辈子陆敏全然无觉。
彼时敬帝除了眼中飞蚊闪烁,还添了一种头疼之症,每每疼起来,头痛欲裂。
恰就是今夜,敬帝忽而犯了头疯,眼看就要崩亡,赵程以为敬帝之后,就该他坐皇位,大半夜跑到清宁殿与陆轻歌幽会,商量继位事宜,谁知先毒后兵,陆轻歌半夜将他弄死在了清宁殿。
仅凭方才一句话,陆敏觉得这赵程只怕还会叫陆轻歌弄死。
若在平时,陆轻歌与这些成年皇子们也会保持距离,不会太相亲近。但今夜不同,过了今夜,那个年老的,昏昧的,整日疑神疑鬼的老皇帝就会死。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陆轻歌伴他整整十年。
要讨好一个整日疑神疑鬼,总觉得所有嫔妃都在背着他偷人的君王可不容易。更何况,敬帝还是个正值壮年,却又一日不用药就不能起阳,但又于床事极度贪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