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踢了鞋子,伸手替他揉着眉心,笑道:“睡的很好。”
她伸手够过那朵玫瑰花来,再问:“好看否?”
赵穆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仍道:“没你好看。”
他不上勾,陆敏的话却照旧要说下去。
她道:“我瞧着这朵花它生的很好看,于是从花圃中摘了回来,拿最好的水澎着,最漂亮的敬瓶供着,但它却依旧枯萎了,前后不过三四个时辰,你道这是为何?”
赵穆闭了闭眼,松开陆敏,淡淡道:“一,你不是朵花。二,我也不会杀掉陆府所有人的人,但陆薇弑君,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窦师良为了你那句以身相许的承诺,会拼尽所有去转寰此事,你们陆府再也回不到当初的风光霁月,但他们仍旧能很好的活下去。”
陆敏也收了这些日子来强装的乖巧,扔了那朵花,冷冷说道:“可刘太妃要把我姑母做成人彘,她就算作恶再多,也是代你受过,毕竟,赵程是你授意玉真长公主杀的。”
赵穆忽而就笑了:“你不想她死?”
他伸手,牵引着她的手抚上他的头皮,一指指摸过去,说道:“我隐约记得,自己头上有很多道疤痕,那些疤痕大约伴了我一辈子,每每风雨天气,痛痒入骨髓,你可记得否?”
陆敏当然记得。
赵穆斜倚在床头上,示意陆敏靠过来,靠上他的胸膛,轻声说道:“还是那一夜,你不会知道他要是发起怒来,会是什么样子。”
那个他,当然是死了的敬帝。
赵穆拿手比划着:“我母妃赤身裸体,被吊在横梁上,我就跪在她的身下。他欲杀我,又怕杀了储君要引起动乱,在许善的劝说下,改而为我剃度,逼我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