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安乐说出的这个名字,江芸颦起秀眉:“你能确定吗?”
安乐淡然道:“我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江芸思索了片刻,还是果断说道:“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她没有说假如安乐误判后自己会做什么,都在修仙路上走了这么久,自然该知道,有些话说出口,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看江芸对安乐的态度十分微妙,还多次挑衅他,但实际上,这恰恰说明了江芸对安乐的重视。
江芸清楚的明白,谁要是真把这俊美青年当做人畜无害、温良纯善的小绵羊,势必要吃上一个大亏!
——就像她自己之前那样。
也正因为这种看法,江芸才会选择再信任安乐一次。
听完两人的交谈,江芸身后的众多修士脸上也是纷纷流露出异色,心中暗自思索。
“奸细真的存在吗?那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安道友,怎么会得知此事?”
“会不会是他为了报复……”
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半信半疑的状态,毕竟眼下安乐没拿出任何实质的证据,很难让这些人信服。
只是出于江芸的威信,林宁倩等人才没有提出异议。
江俊良和程月梅、叶灵儿三人,倒是全然没有怀疑安乐的判断。
尤其是江俊良,在上次意识到自己误解了安乐后,几乎对他产生了无条件的信任。
江俊良崇敬的看向安乐的背影,心中暗道。
“安道友敢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底气,我不需要知道背后的原因,只需照做就足够了。”
等到安乐一行人来到章海云的住处时,他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安乐又未隐藏他们的行踪,不说路上其他修士的通风报信,以章海云对此地法阵的掌握,也可轻易察觉到他们的动向。
章海云面色冷峻,元婴的气息若隐若现,带来一股压迫感。
身后更是陆续有数名修士赶来,警惕的盯着安乐等人。
“大胆狂徒!你们想做什么?”
“是想和整个清寒分殿开战吗?”
章海云还未开口,便有其他修士高声质问道。
虽然章海云为人相对自私,但他在清寒分殿经营了数十年,自然威信深厚,且有许多忠心的手下,这些人绝不可能坐视安乐对他出手。
章海云摆了摆手,压下旁人的声音,成熟的脸庞上带有沧桑的神色,似乎很是失望的问道。
“安道友、江道友,章某扪心自问,这些天来一直对你们以礼相待。”
“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尽可能的满足,还好好款待了你们数次。”
章海云神情隐隐带上悲愤,语气更是委屈。
“但现在,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如此对我?”
看他这副模样,林宁倩心里忍不住嘟囔一句:“这情形,搞得我们好像才是欺压他人的反派似的。”
安乐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章殿主,你误会了。”
“我等无意冒犯。”
“来到这里,只是向你讨要一位修士而已。”
章海云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愈发疑惑,皱眉问道:“你要找谁?”
“田秋彤,田道友。”
安乐看向章海云住所的大门:“她此时……应该在你的房内吧?”
章海云眉头紧锁,有些不理解安乐的意思。
“你为什么找她?”
“这位田道友,乃是大泰神朝的奸细,若不将她除去,到时候里应外合,清寒分殿危矣。”
听到这话,章海云勃然变色,怒声道:“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田道友乃是清寒分殿设立之初就在此地的修士,对本殿忠心耿耿,从未有所僭越,怎么会是大泰神朝的奸细?”
“你就算找挑事的借口,也得找个稍微像样点的吧?”
章海云显然动了真怒,元婴的气息溢散而出,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凝重。
清寒分殿内部的各个法阵也被这股气息牵引,仿佛一触即发。
不远处,清寒分殿的修士们也出声说道。
“我认识田道友这么多年,根本没听说过她和大泰神朝有什么关联。”
“这绝对在血口喷人!”
“章殿主,绝不可交人,否则不是显得我等软弱可欺吗?”
清寒分殿总共也就这么大,加之封闭偏远的位置,修士间的关系远比外界更加紧密。
更不用提,此地略显荒唐的风气。
以田秋彤的资历,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修士,可不在少数。
眼下听到安乐这些毫无依据的话语,自然没有谁会相信,反倒激起了人们的愤怒。
一时间,群情激昂,安乐等人赫然成了众矢之的。
对此,江芸都不免微微皱眉,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安乐。
‘他真有十足的把握吗?’
可面对这情况,安乐依然面不改色:“是与不是,你们说了可不算。”
“不如让田道友出来,和我当面对峙,结果自然一目了然。”
他眼神锐利,毫无畏惧的与章海云对视:“不知章殿主意下如何?”
章海云眼神闪动,最后冷笑道:“凭什么?”
“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要让本殿的弟子出面对峙?”
“别欺人太甚了!”
“唉……”
安乐幽幽叹了口气:“章殿主忧心女儿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现在情况紧急,也请章殿主体谅一下我等。”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女儿?”
“田秋彤是章殿主的女儿,这……?”
清寒分殿的修士神情诧异,他们在清寒分殿从来都没听说过与之相关的传闻。
这一回,就连叶灵儿都诧异的看向安乐,为这句话暴露出的信息量感到震惊。
章海云双目圆睁,心中不敢置信的吼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隐秘,他甚至都没向自己的枕边人提及过,整个清寒分殿中,知晓此事的只有他和田秋彤两人而已。
章海云甚至打算终身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
此刻被安乐当场点破,他心中自然既惊又怒,不理解安乐究竟从哪里得知这条消息?又为何能如此笃定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