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此事,众人看向安乐的眼神纷纷变了。
那些曾以为他胆小怯战、笑话他有战功不捡的人,脸上更是一阵发烫。
人家哪里是胆小,而是恐怕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厉害,这才明智的避开凶险。
真正蠢笨的人,是他们自己!
小丑竟是我自己?
大多数人并不会因此怪罪安乐,他们知道,就算自己事先得知了他的提醒,也大概会不以为然,为了功劳走上这一遭。
“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闹大了,不知道之后要怎么收场。”
司徒远又深深叹息一声,有些敬畏的看向高处:“得看那位大人是怎么想的了。”
这些天里,除去柳州覆灭这个消息外,镇灵司内的另一件大事,便是新任代镇灵使的到来。
这位代镇灵使极为神秘,来到镇灵司后数日里,竟是连真容都未曾显露。
出面时身穿一身黑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格外沉默寡言,有什么指令都由他身边唤作谢高广的太监来传达。
饶是如此,却没有一人敢小觑此人。
原因很简单,且不提那位神皇陛下身边的太监亲至代表的意味,在他们刚刚抵达青州镇灵司后,还宣读了一份圣旨。
大意是,见到这位代镇灵使,就如同见到神皇本人,任何要求都要无条件服从。
可想而知,这名神秘人的身份有何等尊贵。
将众多武者在傍晚召集起来,也正是他发布的命令。
安乐和司徒远才刚闲聊两句,裴尊便面色复杂的走了过来。
“吕贤弟,你还真是又让我吃了一惊。”
他的嘴巴很是干涩,语气沉重。
柳州覆灭的消息,也令裴尊极为震惊。
回想吕彬先前和自己说的话,裴尊只觉得,他或许不仅仅是天赋过人、实力强大,背后很可能还有一股不小的、藏得很深的势力。
不然,凭什么在一开始局势大好的时候,做出如此精准的预测?
在裴尊眼中,安乐的形象愈发神秘和深不可测起来。
对此,安乐也不多解释,只是澹澹一笑。
一旁的司徒远忍不住问道。
“裴大人,你对柳州的情况了解多么?”
“战局为何会糜烂至斯?”
说到正事,裴尊的表情严肃起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甚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柳州镇灵司之所以会溃败,和一种所谓的‘人仙法’分不开联系。”
“凡是修行这种邪法的武者,实力都会勐然暴涨,且不怕受伤,不惧死亡,对武者威胁极大,很是难缠。”
“它最可怕之处在于,哪怕是从未练过武的平民也可修行,一跃拥有第二、第三境武者的实力。”
司徒远震惊的喃喃道:“还有这种邪法?”
资质寻常的普通人若是想武道入门,除去要经常吃肉食、补充营养外,少则数个月,多则一年才能入门。
两到三年时间,才能突破气血第二境。
而第三境的难度就更高了。
很多人十数年都无法抵达,而且到这阶段,光靠努力和积累不够,还有有足够的天赋。
从宝栖县整个县城都找不出几个第三境武者这一点,也能看出突破第三境的不容易。
可现在,不需要苦修、也不需要天赋,只需修行什么人仙法,就可获取近似的实力?
这也太夸张了!
司徒远惊得说不出话来,眉宇间浮现出沮丧的情绪。
假如这情报是真的,那他过去数年的苦修又算是什么?
裴尊倒还保持着冷静,解释道。
“人仙法当然没有听上去那么美好,而具有强烈的副作用。”
“而且,这些情报只有亲眼见过了叛军才能确定。”
听到这话,司徒远心里才好受了些。
突然,众多武者上方传来一道有些娘气的声音。
“明日清晨,青州驻军便会开始集结,朝柳州进发。”
“还请诸位镇灵司的大人作为先遣军,为大军扫清障碍,保护粮道安危……”
说这话的,乃是太监谢高广。
他明显只是个传话之人,这些命令都是由那位神秘贵人下达的。
大泰神朝除了镇灵司这些高端武者外,自然也有专门的军队。
军中武者的境界未必有多高,但却精通战场杀伐之术,还有军阵等神异手段,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战力。
既然是正式平叛,他们自然不可能只靠两三个高境武者出手,而是以大军压境的方式,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
参与这次讨伐的,可不只有青州一个州。
邻近几大州域都要联合起来,共同剿灭叛军。
这起叛乱已经让神皇陛下震怒了,为了平息这份怒火,他们只能动用全力、尽快平定叛乱。
唯一遗憾的一点在于,由于大泰神朝和太虚宫仍处于战时,原本驻扎在军队中的神将,和相当一部分兵力被调走,军队相对空虚。
这点其实十分正常。
大泰神朝已有数百年未曾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叛乱,以往的叛军翻手便可镇压。
人们根本没预料过这种情况,也就没做好完备的预桉。
不过,众人仍抱有十足的信心。
这几州的兵力加起来,绝对足以镇压全部叛军。
谢高广口中的安排还算合理。
调集军队、运输粮草、行军赶路,这都需要时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