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见一个在乡下一呆就是十一年的淘青,吴丽顿时就不安惶恐起来,总觉得看着淘青,就像在看十年后的自己。
想想自己要一辈子扎根在农村,变得跟那些村妇一般模样,吴丽觉得自己头皮都在发麻。
吴丽先是笑问了几句淘青怀孕的事,而后又期待几个月后出生的小娃娃。
淘青似乎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性子也蛮爽朗的,听吴丽这么一说,趁着站直身子歇一歇腰杆子的空挡抬头看了看远处田地里正在埋头插秧的自家汉子,而后扭头笑着开始主动询问起吴丽,“你们是怀城那边来的吗?我以前也是大城市里下来的,先前还算是个有人伺候的小姐呢,不过来了这边这么多年,很多事倒是看开了,管他活在哪里,只要身边有了贴心的人,再生几个嫩生生的娃娃,这日子啊就够美的了。”
原本脸色蜡黄的淘青这么一笑,眉眼弯弯的,引得祁云多看了一眼,感慨这人心态不错。
确实,人类是种十分神奇的生物,对于物质上的恶劣,只要他们思想上依旧还有足够的毅力信心甚至安慰,他们的抗压性强悍到能够堪称奇迹。
率先被外界打倒的,永远是那些动摇决心迷失方向的人。
吴丽被淘青这种言论噎了一下,好险绷住了表情没露出什么,只干巴巴的笑了笑,而后一边埋头拔秧一边问,“淘姐结婚几年了?之前跟淘姐一批下来的知青都回城了吗?”
知道淘青跟其他三个正在挑秧苗的知青不是一批次的,这还是之前张红军趁着中途休息的时候跑去跟另外一组的那三个知青打招呼互相介绍的时候知道的。
那三个是一批次的,两男一女,男的一个叫吴勇,一个叫赵得胜,另一个女的叫苏佩佩,显然已经抱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