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以前还嫌弃一个月才能吃到两三次肉跟细粮,祁英有时候恍然之间都好像不认识记忆中的那个自己。

以前很多因为怨恨而忽略的细节这两年来越发出现得频繁了,祁英偶尔晚上做梦也会梦见以前。

小时候弟弟还小不能吃东西,妈妈每次忙着回来给弟弟喂奶,中午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里但凡有一片肉,大哥大姐都是紧着给她吃的。

妈妈晚上回来那么疲倦了,可一旦她吵着要跟妈妈睡,妈妈也会把爸爸挤开,让她跟弟弟一左一右挤在她身边。

过年了,虽然爸爸不能给家里买很多好吃的,可是买回来的糖她永远都会多分一颗,哪怕后来弟弟长大了也是这样。

然而那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哦,在发脾气,说为什么爸爸不能多挣钱,买别的小朋友都能吃到的那种奶糖,还说因为多了个弟弟,所以她原本应该分八颗糖的。

事实上没有弟弟的时候,他们每年也依旧只能吃五颗,大姐跟大哥会偷偷给她多分几颗,所以她才始终是最多的。

很多曾经几乎遗忘的儿时记忆很是莫名的一次次出现在祁英的梦里,偶尔发呆的时候也会不受控制的钻出来。

知青的名额,妈妈未必不知道她是骗人的,只是因为觉得男孩儿下乡确实更安全,所以听之任之了。

祁英恍然想起,那时候妈妈知道她骗了她时,打骂她的时候嘴里说的都是她不该为了骗人就去跟男人亲嘴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