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师自通,他慢慢描摹那饱满的唇瓣,果然比傻傻贴着有意思多了。她咕哝了句什么,下意识舔唇,迎头碰上,如遭电击。
应该是这样的么?都懵了,晕眩过后是狂喜,一个糊涂着没关系,有另一个聪明的引领着就够了。他食髓知味,追上去,抬手扣住她细细的脖梗,一下一下啄着,啄一下叫一声定宜,她糯糯发出一串鼻音来,腿也无力,只能勉强攀附在他身上。
火光成丛,冰天雪地里两个男人互相依偎着,这画面实在叫人受不了。
七爷咬着牙转过身来,看那金一眼,那小子也傻了,大张着嘴不知所措。
“沐小树长行市了,我不光得防着他以后讨媳妇儿,现在还得防着他偷人。”七爷阴恻恻说,想了想补充道,“不对,已经偷了,你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他背着我和老十二好上啦,老十二这个不要脸的,他拐了我的戈什哈!他拐了我的树儿……”说到最后居然眼泛泪光,“我要去和他理论,他凭什么?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他不知道小树是我的人啊?这么明目张胆,当我这哥子是死的?”
他说到就要做到,跺了跺脚要往那儿去,好一对鸳鸯,非把他们打掉了毛不可!刚一迈腿,被那金拦腰抱住了,那金苦着脸说:“主子息怒,您不能去,去了就和十二爷撕破脸了,闹出去好玩儿么?”
七爷怒不可遏,挣扎了两下低呼:“那怎么的?我就不许他们在一块儿,沐小树要找下家得爷发话,命都是爷的,惹爷不高兴,把他绑起来送戍军营。那地方卒子都渴急了眼,可不管他那点儿春花秋月,落进狼窝里,管叫他痛快个够!”
那金当然不能干看着不管,手忙脚乱拦住了主子,求他三思。自己刚才也惊坏了,十二爷怎么是个断袖呢,让畅春园里知道了不得塌了天?还有他们主子,多好的爷啊,青年才俊,天潢贵胄,要相貌有相貌,要身家有身家,怎么也趟这趟浑水?一个沐小树,啊,小刽子手,顺天府捧大刀出身,哪点出众,值得两位王爷争得乌眼鸡似的?那金挠挠头皮,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势呢?照照镜子呀,自己长得也不赖,就是胖了点儿,胖点富态嘛!
他唉声叹气,规劝道:“我的好爷,您知道越拆粘得越紧的道理,您这会儿蹦出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奴才看小树和十二爷他老人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都有了感情了,您怎么弄呀?还是等他们散了,您好好和他说道说道,小树这人挺机灵,他知道好歹。”
“他知道个屁!”一提这个七爷暴跳如雷,“老子和他说过多少回了,答应给他置宅子,答应抬他的籍,他呢,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他妈一个王爷,我哪点配不上他?你听着,今晚上把他弄到我屋里来,老子办了他,看他还得瑟!看他还有脸见老十二!”
这真是破罐子破摔了,照七爷看来沐小树实在给脸不要脸。他什么玩意儿,仗着三分姿色在王爷里头挑拣起来了。挑拣就挑拣吧,怎么说也该挑他,他是正头主子,跟他是近水楼台呀。谁知道他猪油蒙了窍,兜个大圈子舍近求远,怎么着,隔灶饭香啊?他也不想想,得罪了主子往后怎么混!
他又忍不住回望,连带着心肝脾肺肾都纠起来了,狠狠拂了衣袖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弄桶水来,给他涮完了扔到爷c黄上。把人都调来把守,别让十二爷得信儿坏了爷好事。”
这么一来不是天下皆知了吗,那金觉得挺为难,“主子,人言可畏,胳膊折在袖子里,您把人都调来,个个都知道了,您往后怎么见人呐?”
“爷不在乎。”七爷回到皇庄大门上,气恼地踅身看,晒谷场离得远了看不见,可是刚才那幕跟针似的扎在他心上。他就是这样,别人不稀罕的他也不稀罕,别人上心的他说什么都得弄到手。沐小树从一开始就会撩拨人,勾着这头牵着那头,哪儿哪儿他都不撒手。也怪自己不争气,最后还是落在他网兜里了。既然如此就动真格的,抢完了嘴抢身子,他不能落下风。
就是一知半解怕难成事,毕竟男的和女的不一样,他没试过走偏门,万一有个好歹,那可事关一辈子。回到下处,坐在正座上想了好一会儿,问那金,“要准备点儿什么呀?”
那金啊了声,别别扭扭道:“奴才听内务府小米子说过,太监弄屁股的绝活儿多了,家伙什也多。不过头一回不用准备别的,就要瓶香油,抹您‘那个’上头啊,开山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