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银这刻泡进了蜜罐子里,几天来的辛苦和委屈见了他就散了。抬手捋捋他的头发,“我也想你,可你这会儿不能来,万一叫他拿个现形,那还了得?”
他得意洋洋挺胸,“我瞧准了时机的,他今晚上不是御幸妃嫔吗,自己且忙着呢,哪儿有空管我呀。再有一宗,我把他埋在我身边的线给掏出来了。皇上有权决定他的死活,我有权决定他爹妈的死活,瞧他到底向着谁。”他大手一挥,“爷们儿的事儿你别管,你好好的就成。”
颂银因他这几句话逐渐放了心,可是想起前两天夜里的事儿,又难过得无以复加。本打算告诉他的,再一想怕调唆得他沉不住气,只得隐瞒下来。愈发往他怀里拱,“你抱抱我,抱得紧紧的。”
他箍紧她,亲了亲她的耳垂,“再忍一程子,等交了夏,朝廷挪到避暑山庄去,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她不说话,寻他的嘴唇,用力亲他,把他的魂魄都给吸出来了。容实起先还发愣,立刻回过神来反客为主,唇齿间呢喃着:“半个月没见了……想得我……疼。”
她嗯了声,“哪儿疼?心里?”
他牵她的手往那儿一搭,“从上往下一溜都疼。”
虽隔着衣袍,依旧能够感觉到那惊人的形状和热度。颂银红了脸,抽回手打了他一下,“没出息的样儿!”
他咧嘴笑着,“见了你就这样,以前不敢让你知道罢了。”
她愈发羞了,“你这人满脑子污秽。”
他厚着脸皮说:“污秽什么,这是人伦。我就对你这样,对别人又没兴致,怎么算得上污秽呢。”
她在朦胧的夜色里辨认他的脸,舍不得他煎熬,慢慢解了衣裳,别别扭扭说:“动静得小点儿。”
他咽了口唾沫,往下扫一眼,心慌意乱。可是没让情欲蒙了心窍,光贪这一回欢,还图不图以后了?他替她合上了衣襟,“我能忍住,你别招惹我就成。我来见你不是冲着这个,就是想你了。”说着顿了下,攥住她的手道,“前两天得了信儿,知道他夜里来找过你,我心里急得火烧似的。想来瞧你,他在外围设了人,我绕不开,只好半道上退回去。今儿人好像是撤了,我才能来见你,也待不长,即刻就要走的。”掩着她衣襟的手顺势往下压了压,揩着一点儿油,高兴得花枝乱颤,“咱们有的是时候,不急在一朝一夕。”
颂银怕他误会,嗫嚅道:“来确实来了,可没对我怎么样,就说了几句话。”
他的声气变得又寒又利,“他敢对你怎么样,我活剐了他!”
所以瞒着他是对的,要说自己差点儿死在皇帝手上,他一冲动当真进乾清宫去,到时候要补救就来不及了。
她只管宽慰他,说什么事都没有,请他安心。又怕他耽搁久了落进人家的圈套里,劝他快点离开,临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好不容易送走,长街上梆子敲三更了。
第二天上库里查点家具摆设,各宫新添了人,都得重新布置,且有一阵子可忙。中途听太监说起,说五爷的哥儿殁了,上报了宗人府,进宫哭来了。
☆、第71章
?她只不动声色,愈发觉得这位恭亲王是个角色。先帝时期他当真沉寂下来,朝中只留他的名号,不任任何职务。要不是旗主的身份是孝宗皇帝在世时分派的,太后怕是连这项都要收回了。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不让他从政,他养鱼养鸟活得自在和乐。所以真正做到韬光养晦的是这位爷,当静时蛰伏,当动时当仁不让。要不是容实早就和她通过气儿,她也险些小瞧了他,以为他是个上炕认老婆下炕认鞋的主儿。也因为他没谱惯了,有再大的图谋,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庸庸碌碌没有作为。太后算是比较警醒的,但对于他,带着三分戒备七分轻视,轻视绝对压倒戒备。他想要个过房儿子,给他就是了。横竖先帝已经死了,她压根儿不考虑大阿哥过继后先帝就断子绝孙了。大约心里还想着,没准那哥儿也是个短命,死在外头比死在宫里好,省得叫人背后议论,皇帝背上容不下侄儿的骂名。
颂银那天给太后出了这个主意,之后就没有再提及过,免得太显眼,急吼吼的促成,反倒惹她怀疑。
恭亲王那头也绝口不提过继大阿哥,有些目的放到台面上说反倒会坏了事,只需利用太后那份要打发大阿哥的心。皇帝是兄终弟及,照理百年后帝位应该回归正统,还是得传给大阿哥。如果大阿哥划到恭亲王名下,那么先帝这支后继无人,皇帝的子嗣就有了继承皇位的机会,有了这一条,太后舍出大阿哥的可能性几乎有九成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