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撇了撇嘴,道:“说不定又到前面去动什么坏心思去了。这家伙不是好人。”
琴言微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也懂得人的好坏。好妹子,我是华音阁贵州分舵的舵主,兼领新月妃之职。昨日有个黑衣人投简报书说你会带苍天令来这里,让我接应,并将你的相貌仔细描述了一遍。这苍天令乃是阁主志在必得之物,我大喜之下,一面遣骑飞报总坛,一面亲自赶了过来。天幸虽遇到了吴越王,却幸未ru命。好妹子,你告诉姐姐,苍天令是不是在你这里?”
吉娜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道:“什么叫苍天令啊?我不知道。”
琴言立即急了,惶然道:“那怎么是好!我已经派人报告阁主了啊,要是没有苍天令,我怎么吃罪的起?”
吉娜扑哧一笑,道:“瞧你急的。我这里有块破东西,就是不知道叫不叫苍天令,不如冒充来给了你们阁主,反正他也未必认识。”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柄青荧荧的令牌。琴言一见,立时破颜而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可真调皮,这可不就是苍天令么!我知道了,你是故意逗姐姐的。”
吉娜也靠过来道:“可是我看了姐姐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多逗了。姐姐好漂亮,我若是个男人啊,一定想尽了办法也要娶姐姐做老婆。”
琴言给她说的一笑,道:“你小小孩子,知道什么是老婆。赶紧走了吧,你身怀苍天令,我要亲自将你送入华音阁才是。”
当下琴言吩咐钜野跟雄鹿回去,雄鹿还想多送吉娜一会,琴言皱了皱眉,说不惯与男子同行,赶着他们走。雄鹿只好将东西留下,跟吉娜话了别,径自回转大熊岭。吉娜平时独自游玩惯了,这时倒也不很伤感,雄鹿和钜野却甚感难舍,走出好远了还回头张望。
一时茶寮之中就只剩下吉娜跟琴言两人。吉娜笑嘻嘻的,浑不觉有什么不自在。
琴言却叹了口气,颇有萧索之意,道:“人去楼空,我们也走吧。”吉娜恩了一声,顿了顿,道:“那这么多东西怎么办?我们一起拿走么?”
琴言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小的旗子,上面用锦线绣了张小小的琴,cha在大车上,那旗只有巴掌那么大,看去一点都不起眼,琴言却很放心地拉了吉娜就走。吉娜疑惑地回头看着,走了几步,并不见车子行动,不禁问道:“琴姐姐,这车子怎么还不跟着我们走啊。”
琴言莫名其妙,问道:“车子为什么会自己跟着我们走啊?”
吉娜道:“那你在上面cha旗子做什么?难道不是用法术让车子跟着我们走么?”
琴言笑道:“鬼丫头,我可不是巫师,哪里会让车子自己走?这是我们华音阁的令旗,看到这面令旗的人,自然就会将车子送到贵州总舵去的。”
吉娜想了想,道:“那他为什么要送呢?这么大的车子,好费劲的。”
琴言道:“他若是不送,可不是不要命了么?华音阁的令旗谁若不遵守,还想在江湖上行走么?这几年来,我们阁主的命令,江湖上再没有人敢违抗。不信你等着瞧,等咱们到了华音阁啊,只怕这车子早到了。”
吉娜又回头看了一眼,将信将疑。琴言淡淡一笑,道:“看你这么关心,不妨事的。华音阁富甲天下,大不了到时赔你一套嫁妆。”
吉娜笑道:“赔我一套嫁妆,我就把你嫁出去。我看姐姐早就有意中人了。”
琴言笑道:“小鬼,看你说的!”
她抬头一望,道:“天色不早,赶紧走了吧,你身怀苍天令,我要亲自将你送入华音阁才是。”言罢拉起吉娜,向江边走去。
两人共乘一叶扁舟,顺江而下。
这一去溯清水江以上,从阮江而入洞庭,途路虽遥,但一路水光山色交相辉映,比大熊岭大不相同。越行景色越软,吉娜看得赞不绝口。两人共乘一叶扁舟,萧然而下,并不用什么舟子,也不备甚用具饮食。每到一处,才泊了舟,便有人具帖来拜。
看那些人威风凛凛,颇有气势,都是朗声通报,云是某某舵主,某某帮主,然后鸡粟美食殷勤献上,无一不是吉娜爱吃的。一献上之后,就匆忙离开,似乎崇敬之中,很有惧怕的意味。琴言淡笑地看着他们,并不多做应酬,他们居然也不介意。不免看得吉娜深觉奇怪。然而她是万事不萦于怀的,既然觉得合口味,自然拿起便吃,哪里管它是谁的?琴言更如司空见惯,毫不介意。每天对水抚琴,清香一柱,落落无言。水气远映着山光,带起清碧的涟漪,映在琴言的衣服上,自然又看的吉娜赞叹不已。不过这样的安适也不过一两天而已。贵州而去浙江,两下何止千里,水行平稳,一日不过百里路程。水面之上,无甚可玩者,清音虽然娱耳,然雅不是吉娜所爱,听的多了,反觉呱噪。苗山的一景一色,又在心中鲜活起来。遨游之心频兴。然而琴言就是不准她上岸游玩。